“姑姑你笑什么呀?”良宵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没什么没什么。”琅尘好不容易憋住笑,打哈哈,“难怪最近人界总下酸雨,原来是云神夫人的杰作啊。”
衣角突然被拽了拽,琅尘随之看去,一个圆滚滚的小包子正扑闪着又卷又长的睫毛,抿着小嘴看着她,胖乎乎的小手拉着她的衣角,又局促又期待。
琅尘的心瞬间化了,一把抱过来放到腿上,冲着粉嫩嫩的小脸蛋“吧唧”就是一口。
“姣姣今天送姐姐龙鳞了是不是?”
姣姣点点头。
“姣姣的龙鳞特别好看,姐姐特别喜欢!”
“真的吗?”姣姣的眼里瞬间水亮。
琅尘点点头,又“吧唧”了一口,无比认真道:“真的,我们姣姣的龙鳞是姐姐见过最好看的。”忍不住捏了捏她软和和的小腮帮,“姣姣换了龙鳞姐姐很高兴,我们姣姣长大了呢!”
姣姣害羞地低下头,小手指头绞在一起。
这小模样太可爱了,琅尘刚要准备抱起来好好蹂-躏一番的时候,身边突然冒了一个小鬼头出来。
他跪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前探着脑袋,“干娘,七饼也有鳞,你看你看,海蓝色的!”
说着伸了伸脖子,一片海蓝色的鱼鳞浮在上面。
琅尘一手盖到七饼的脸上,湿冷黏腻的触感又让她缩了回来,换做扣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问道:“你怎么自己来了?其余的八张饼呢?”
“嗨,那些横着走的家伙哪有我一条鱼游的快?现在估摸着还在东海里飘着呢吧。”七饼耸耸肩膀,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抱起胸,翻了个白眼。
琅尘赶忙扒拉了扒拉他的眼皮,虚惊一场,遂松了一大口气,“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乱翻眼珠子,死鱼才翻白眼,你要是在这交代了,我怎么跟你娘交待?”
七饼又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翻白眼是我的绝技,我那八个傻兄弟想学还学不来呢!”
这也叫绝技?
琅尘无语,瞅了瞅着七饼愈发熟练的纨绔子弟的模样,真有他母亲当年的雄风啊。
淳霂找到的那个比夜寰好一万倍的人叫做今何,是东海守将。
——一只大螃蟹。
淳霂怀孕的时候整天忧心忡忡的,时不时就来找琅尘,担忧万一生下的娃是长着两只大钳子的孔雀鱼或者是长着鱼尾巴的大螃蟹该怎么办,琅尘就开导,说要真的生出这么两个玩意儿不还给海洋生物增添了新的品种嘛,功德无量啊。可淳霂还是愁,整天是哀声又叹气,等到胎动的时候人家都是肚皮鼓起来凹下去,她的肚皮啥变化都没有,就只有此起彼伏的叹气声,吓得她再也不敢担心了,好不容易怀个娃,可不能刚生出来就抑郁啊。
后来淳霂产子的时候琅尘也去了,就守在床边上,一脸好奇地看着小螃蟹一个接一个地从她的肚子里蹦出来。
今何是个大老粗,喜欢吃烩饼,肚子里没点墨汁,给孩子起的名也相当随意,早在淳霂怀上的时候就定下了,生几个孩子烩几张饼。
于是琅尘就在一旁默默地数起饼来。
一张饼、两张饼、三张饼……
前六张都是小螃蟹,有钳子没尾巴正常得很的小螃蟹,直到第七张,突然冲出一条闪着鳞光的海蓝色孔雀鱼,琅尘一惊,急忙看去,鱼嘴、鱼眼、鱼鳃、鱼鳍、鱼鳞、鱼尾……
嗯,一样不少,也没有大钳子。
就是调皮捣蛋了些,刚生出来就生龙活虎地绕着寝殿游了一圈,然后跑回他娘肚子旁边把他第八个兄弟给拱了回去,还差点没给生吞了,最后还是他爹夹着他的鱼尾巴让他动弹不得,他娘这才完成了产子这项艰巨而伟大的工作。
不过九饼也落了毛病——见着鱼嘴就打哆嗦。
至今都不敢跟他七哥打正面。
琅尘见过九饼在七饼面前的样子,指甲盖大小的小螃蟹,抖得那叫一个惨,整一个老鼠见了猫似的。
想到这琅尘伸手又弹了七饼的脑袋,末了还戳了几下,敛起一副长辈的口吻,教育道:“七饼啊,你不能这个样子,九饼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这样……”
“念衡来晚了,万望长姐见谅。”
天界太子殿下的出现打断了琅尘的说教,她看了眼念衡,遗憾地摇摇头。
天君对他这大儿子也忒严厉了些,你看看,才三千来岁的孩子,举止言行竟如此的老气横秋,发髻被梳得一丝不苟,一手托着礼物一手背在身后,明明还没张开的一张小脸扳成块砖,见着她和一群孩子没大没小地坐在地上,那两条还带着稚嫩的弧度的眉毛悄然绷了起来。
斟酌半晌,还是开了口,严肃道:“姣姣,你这样坐在长姐的身上成何体统?”
又来了又来了,和司仪那个老顽固一样,整天的礼法体统不离口。
琅尘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抽了抽嘴角,把姣姣抱到一旁,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到念衡身前,抱胸环视了他一周,无奈道:“我就说不能让司仪当你太傅,你瞧瞧,好好的一个孩子给教成什么样子了。父君也真是的,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呢嘛!”
念衡抿抿唇,俯首道:“太傅和父君的初衷都是一心为栽培念衡,长姐莫要会错他们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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