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呼万岁不休的震天响声,远远的传出大殿,便是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尧国的天变了。
尧国二十一年冬至日,新皇继位登基,更国号保定,保平郡王受封摄政王,昔日威严高立的龙椅旁,再添一把黄金打造的蛟龙王椅。
先帝果然是先帝,英明神武,筹谋周全,竟是一早就准备好了摄政蛟椅,局势方定,就有宫人麻利迅速的将那隐藏多日的蛟椅搬了出来,请摄政王入座。
此情此景却是更加证实了那一纸诏书的真实可靠性。
只是所有人仰头望去,那金光闪闪的两把座椅上端坐的两个身影,一个虎头虎脑懵懂可爱,一个清丽潋滟孱弱无害,当真是违和感满溢整座大殿。
也不知天下交到这一大一小两人手中,将会是个什么光景。
不过大部分臣子还是比较乐见这种情况的,当权者软弱无能总是要比强势专横者方便拿捏掌控不是么?便是仍有几名真心忧国忧民的大臣心怀不满,也不得不顺应先帝诏书,将一肚子质疑和担忧憋回去,磕头朝拜。
这其中也不乏太子的旧部,但所幸新皇无知,摄政王又仁善宽和,并未因太子牵连其他人,直接将这些旧部拖出去按罪处斩,只言明愿意改过者既往不咎。此令一出,还有谁活不耐烦要去黄泉路上帮太子探路?便是齐齐大赞摄政王英明,愿诚心效忠誓死追随。
接下来本该面临的一场百官厮杀雄辩的局面,竟是就这般被柔柔的抚平,一团和气,共襄盛举。实为开天辟地头一遭的诡异状况。
只是,这般和谐的气氛不过一个时辰就被一声急报骤然打破。
第158章
宫外紧急军报,定王高举勤王旗帜,率十万大军跋涉千里,连破数城,已然逼至京郊三百里。
这便是因着先前太子监国之时曾下诏各地,随时留意关注定王动向,一旦定王带兵南下,便要誓死拦截。所以当定王当真带着兵回京时,沿路的各地府兵驻军俱是谨遵太子令,奋力阻拦。
然而闲散惯了的府兵如何能够抵挡犹如利刃般的北地雄军,便是被苏辄一路势如破竹般的打开一道道城门,直至京都腹地。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在听闻此消息的开初,尚有人以为定王乃是为了支持摄政王和新帝而来,可新帝登基的消息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发出宫门昭告天下。先前早到的南部两军在得到消息后便息声全数撤出城外,等候新帝召见论功行赏。然定王却还一意扬言攻城,所谓勤王可不是明摆着要趁着一口热乎的将新帝掀下龙座么!
饱受变故惊吓的群臣一脸懵逼的望向蛟椅上笔直端坐的摄政王,俱是在心中暗暗嘀咕,不是传闻定王与摄政王夹杂不清,情坚胜似情侣么?这般赶着来拆台是个什么路数?
看来,在权位面前,感情什么的果真是过眼浮云,该翻脸时便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众人悄悄的替摄政王捏了把冷汗,与其说惶恐,倒不如说同情怜悯更多一些。不知眼下这般光景,性子绵软的摄政王该当如何应对,更不知定王来势汹汹,势在必得,他们这一注压得是否过早了。
摄政王听完宫人的汇报,静默了许久。最后在无数各异的眼光注视下,从容镇定的看向端立在新帝身侧的总管大太监刘德安,缓声道:“定王忠心皇室,听闻京中宫变的消息,自北地急赶而来,是为勤王之举,只是路途遥远艰难险阻,恐消息闭塞有所耽搁。如此,便劳烦安公公辛苦一趟,携太上皇诏书赶至城门,将新帝登基宫廷平稳的消息告知定王,并代新帝谢过定王劳苦忠心,请定王率大军撤出城下,以免惊扰周边百姓。”
刘德安飞快的掀起眼皮看了摄政王一眼,一张老脸顿时苦成了风干茄子。可明知摄政王这是怨怼他坑了他一把,借机报复,也不得不遵从摄政王的命令。谁叫他确实心虚呢。要怪只能怪太上皇没安好心,却叫他来做这个恶人。摄政王没有掐着他的脖子怒骂质问已是仁慈了。
想到昔日朝堂上定王那张令人闻风丧胆的冷脸,刘德安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双手捧起圣旨视死如归的出了大殿。
阮清确实有心泄愤,可也清楚刘德安此去无虞,只能算是小小的惩治罢了,苏辄再怎样残暴无情,也不会对一个传旨太监下杀手。何况苏辄此举到底是为什么,阮清觉得自己还是猜到了一些。
如果今日登基的是太子,苏辄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攻城而入。他既然选择了驻扎三百里外高呼呐喊,大抵还是因为她。大概睿智如苏辄也没料到,她会成为摄政王,从此失去恢复女儿身的机会。
苏辄想要这天下,也想要她。可江山与美人从来难以兼得,如何取舍还要看苏辄的选择。
而她,如今既已坐上这把蛟椅,便是肩负起了赵氏江山的重担,还有帝后以及新帝的性命安危,再不是从前那个可以恣意躺在王爷怀里的天真小儿。
苏辄愿意撤军最好,但若他执意攻城,以她刚刚坐上的位置,却是难能抵挡。
其实若硬以八万南援军,加之京卫营来抵挡苏辄十万兵很有胜算,可问题是,李恪带来的那五万南镜边军里竟正是暗藏了苏辄曾驻扎凤凰关时埋下的内线。李恪向李威请援时,这些兵一呼而应挺身而出,确是在宫变之前展现了无比的忠心。可苏辄一到,那可表天地的忠心瞬间就见风转了舵,呼啦啦的直奔旧主子去了。半个时辰不到五万人就只剩了不到两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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