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安躬身走在前头,面带愧色的低下头,“老奴有罪……先前刻意隐瞒摄政王实乃无奈之举,太上皇早早便料到废太子会反,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您身上。因此,特意命老奴事先藏起了那道传位诏书……若是一早就被废太子察觉那道诏书的存在,新帝如今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老奴知您心善重情,打小就疼爱新帝,自是不会眼见着新帝遭难。可老奴也知您其实……老奴生怕您心有顾忌,反叫贼子钻了空子,这才斗胆撒了谎……是老奴该死!还请摄政王不要怪太上皇……太上皇他是打心底疼爱摄政王的!”
太上皇疼爱她是真的,但要说这事不是太上皇的意思,阮清是打死也不信的。都已经打算让她做这个摄政王了,如何会考虑不到这一层身份会带来的问题。还不是怕她心有不甘,临时撂挑子,这才联合做戏将她这只鸭子赶上了架子。
刘德安偷偷的觑了一眼阮清的神色,接着道:“其实,老奴也是一直担忧着太上皇和太后的安危,此前太上皇和太后确实被奸人掳出了宫外,唯盼着摄政王匡扶正统之后能及时解救太上皇和太后,因而才会出此下策……”
阮清猛地顿住,听到这里便是听出了一丝不对味,一把将刘德安拉住,“如今皇舅父和皇舅母可是确实在鸾凤宫?”
刘德安垂首不语。
阮清这才惊觉不对。刘德安引她走去的方向并非前往鸾凤宫!
“他们现在到底在哪儿?”阮清死死攥住刘德安的袖子,瞪着眼喝道:“是谁叫你引我到此的?皇舅父他们可是安好?你倒是说话啊!”
“老奴……”刘德安闭了闭眼,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摄政王只需进去里面便可知晓。老奴自知罪孽深重,不求摄政王宽恕,只愿摄政王能够忍一时之气,平安将太上皇和太后救回,老奴便是死也瞑目了!”
忍一时之气?阮清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头,抬头朝前方望去,果然就见走道的尽头正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可不就是新任定北王的贴身护卫天四么!
天四遥遥望见阮清,立马讪讪的拱手一揖。
阮清瞪了刘德安一眼,抬脚走了过去,在天四跟前站住,斜睇着天四一脸殷勤的笑,“不知我那留在金陵的宫女可还安好?”
天四还以为会先迎来一顿臭骂,没想摄政王竟然心平气和的只问候了一句那名宫女。愣了一下,便是立马笑着回道:“摄政王放心,半冬姑娘不止很好,还胖了三斤。”
阮清眼神怪异的缓缓凑近,“你抱过?”
天四一时没能领会摄政王的深意,挠头问:“抱过什么?”
阮清却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只丢下一句,“本王的人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便径直越过天四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这里阮清曾经来过。进宫的第一年皇后便带她到过这座鎏英殿,告诉她这是她的母亲乐安长公主在宫中时的住所。乐安长公主出嫁后,这座宫殿一直空着,时有人打扫。但眼下这所宫殿除了门上那一块巨大的鎏金牌匾没有改变,所有一切都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院中的花草都新近修剪过,还有一大片不知何时栽种上的凤凰木,树下也安了石桌圆凳,两颗粗壮的凤凰木上还吊了一架秋千,上面垫着厚厚的绒毯。就连道路两侧的灯塔也是新换的镂空鎏金底座,莲花灯罩。若是在夜晚点起来,应该十分好看。
可问题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何时整修的这座宫殿她竟一无所知,又为何要整修?
阮清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子不安。仰头望着那块额匾半天没有抬脚。
“听说这是你的生母乐安长公主曾经的居所。怎么,是觉得这名字不合心意?可是需要本王叫人一并给换了去?”突然一个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阮清猛地回身,果然就见新任定北王正大袖飘摇的立在她身后,面带微笑,却是笑意不达眼底。
这厮可是已然将自己当做这尧宫之主了不成,进去宫廷竟是有如无人之境!
御林军都是些死的摆设不成!
阮清气的脸都鼓了起来,瞪着眼道:“定北王这是何意?”
苏辄气定神闲的一笑,“摄政王刚刚加封了在下,还将北地自治权划给了在下。摄政王如此大方行事,在下甚是感动,自觉无以为报,便找人重修了这座宫殿聊表心意……那清风殿实在是烧得太厉害,想要重建怕是要个一年两载。毕竟摄政王并非男儿真身,男女有别,与圣上同住乾坤宫于情于理都不合,在下私以为既是乐安长公主的女儿,住在这里最是合适不过。也免得哪个冒失的美人妄图自荐枕席半夜爬上龙榻惊扰了两位贵人……摄政王心下可还满意?”
满意你个大头鬼!加封的圣旨现在估计还没到定王府,这宫殿显然是在此之前就修缮好了,与其说回报,不如说别有居心!
阮清实不知定北王的话并非毫无根据。就在昨夜摄政王一柱安睡香睡得香甜的时候,可真是有美人芬芳来袭。
按说有小全子和李恪两根石柱一般守在乾坤殿外,等闲人是进不去的。可偏偏近期的风波刚定,日夜警惕不免令小全子想到那珍贵的安睡香的功效,心中踏实之余便有些禁不住海浪般的困意,最后坐在台阶上就打起了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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