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 则是因她对入宫之事, 仍留存了一丝希望。由是这般,她今日便去了几个地方,学了些难以启齿的东西。
展啸的下落没打听到,那些东西倒是学到了不少,故而也不算无所获。
然而, 今日的所有欣喜皆被容修将盛澜带入宫之事给冲没了。
盛姮虽总爱自作聪明, 自讨苦吃, 但这聪明作多了, 也有作对的时候,这回便真叫她猜中了,容修接盛澜入宫,确然是为了将盛澜献给皇帝。
盛姮愿将自己献给皇帝, 但怎舍得把自己的女儿献给皇帝那个老男人?
皇帝的年纪可比盛澜的爹爹还要大上两岁。
虽说, 这世上多的是老牛吃嫩草的事,但盛姮决不能容忍此事落在自家女儿身上。
盛姮得知噩耗, 良久后, 才缓过来,便道:“去温府。”
舒芸应下,忙吩咐人准备车马。
忽见巨变, 舒芸不禁心想,倘若这丁顶还在府上就好了,以丁顶的机敏和武艺,定不会让容修如此轻易便将盛澜接了走。
说来也怪,两日前,本干得好好的丁顶却突然说家中有急事,请辞归乡,连这半个多月的月银都不要了。
舒芸见他走得急切,担忧他家头碰上了什么大难事,心生怜悯,便还从自己的腰包里掏了些银钱给他,当做这半月来的工钱。
丁顶笑着接下,背上干瘪的行李,头也不回地便走了。
……
离开盛府,这便是那夜丁顶收到的谕旨。
看来,陛下是不愿再耗费心思在这盛夫人的身上了。
离府前,丁顶也有些想不明白,这陛下的心思为何说变就变,前段时日,又是亲往竹林探视,又是封林的,暗地里将人宠成那般模样,如今这恩宠却说断便断了。
想到最后,仍逃不过那句老话。
圣心难测。
……
盛澜继承了她娘的美貌,又比她娘嘴甜会说话,长到这个年岁,极易讨人喜欢,随意几句话便常常能将人哄得晕头转向。若换旁人,早掉入了盛澜的甜言陷阱中,但容修却偏偏不吃盛澜这套。
在容修瞧来,盛澜就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比自己府上的几个女儿要难缠百倍。
乳臭未干的丫头有何意思?
他在情爱之事上,有个怪癖,不爱黄花大闺女的,偏爱成过婚、生过子的妇人,像盛姮这般又美貌年轻,又成过婚的女子,于他而言,自然有致命的吸引力。
容修在盛姮面前,永远精气神十足,到了盛澜前,回起话来,便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了。
自上马车后,盛澜的话就未停过,一路上都在向容修打听皇帝陛下的事。容修连连腹诽:小小年纪,这攀龙附凤的心思都要溢出那张稚嫩的小脸了。
盛澜如今对容修有所图,态度好上了不少,露着甜笑,问道:“容叔叔,我是不是曾见过皇帝?”
容修心头冷笑道:若你未误打误撞见过,又哪来今日之后的富贵荣华路?他心中是这般想,面上却笑道:“这是自然,皇帝陛下便是那日你错认成爹爹的男子。”
盛澜惊喜高声道:“当真?”
“你到时候见了,便知我这话是真是假了。”言罢,容修顿起龌龊心思:若盛澜再长几年,到了龙床上也依旧叫‘爹爹’,倒不失为一桩美事。
听了容修这话,盛澜落下了心中那块大石头。
这段时日,她也只是凭着那日在马车上偷听到的一句话,生了猜测,不能全然确定那位貌似爹爹的玄衣男子便是皇帝陛下。
虽说盛澜明知,那位玄衣男子未必就真是自己的爹爹。可不知为何,盛澜一听那玄衣男子的身份竟如此尊贵,心头莫名欢喜,就好似为自家爹爹有了出息而感到骄傲一般。
容修是外臣,入不得宫,怕盛澜在宫头生事,坏了自己的妙计,眼瞧着要到宫门口了,便还是大发慈悲地提醒道:“小澜儿,前两回在宫外,你可以言行无状,陛下瞧你年岁小,加之不知者无罪,便没同你计较。可待你入宫后,再见到陛下,便不得再随意扑上去,大呼大叫‘爹爹’了。”
盛澜应得极快,也极不走心:“我晓得。”
“那我问你,瞧见陛下后,该叫什么?”
“爹爹。”
容修笑斥道:“刚说了不许乱叫‘爹爹’,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公主吗?”
盛澜委屈低下头,她曾经本就是个公主。
“那我该叫什么?皇帝大叔吗?”
容修扶额道:“要叫陛下。”
盛澜当然知晓该叫皇帝什么,她故意这么问,不过装装天真无邪的蠢样子,好骗骗容修。
“还有,到了陛下和娘娘面前,你须得自称‘民女’。自然,这行礼也是少不得的。”
随后,容修又简单地讲了些宫中规矩,盛澜点头点得是快,倒不知,她真听进去了多少。
落轿后,有位内侍来接盛澜,盛澜一路紧跟着,边走边瞧,先见红墙巍峨,檐瓦金碧,长路铺玉,壮阔雄伟,尽显天家威严,后见宫人锦绣衣,侍卫佩宝剑,富贵堂皇,不丢皇室脸面。
大楚的皇宫比之月上的,大上了数倍不止。其殿宇楼台的华巧精贵,更是月上王宫远远所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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