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病船_[日]西村寿行【完结】(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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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以后,一位白人传教士来到了卡布阿斯河一带。这位传教士在村子里住了几天,他看了看哈尼夫,摇了摇头。在离开村子时他说哈尼夫有病,病在脑子里,如果拖延下去,哈尼夫会死的。

  老人们向传教士讨教灵方。传教士让他们把孩子送到医院,并且留下了一封介绍信,然后动身到山区去了。

  老人们带上十二只鸡和三头猪陪着哈尼夫出发去医院,走了许多天到了医院。他们把传教士留下的介绍信交给大夫,大夫说要等几天检查一下。老人们便在河边守护着鸡、猪,等待着。

  结果医生告诉他们,哈尼夫患的是恶性脑肿瘤,已经无法治疗了。

  老人哭喊着向医生求助,希望他能想想办法,但医生委实已经无计可施了。哈尼夫的癌症已经扩散到大脑底部,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大夫能做这样的手术。

  医生猛然想到癌病船九月一日离开日本横滨港,如果他们能找到癌病船,也许能有什么办法。癌病船汇集了人世间的智慧,是一条向病魔挑战,给人类以希望和光明的船。

  九月十日船将抵达新加坡。医生把这一情况告诉了老人们。

  这些老人连货币也不认识,唯一的财产是那十二只鸡和三头猪。他们只知道到医院来,对什么癌病船,他们听也听不懂。大夫详细地向他们说明了情况,他们商量了一下,便决定来碰碰运气。他们卖掉了鸡和猪,买了一条小木船,然后出海了。历经千辛万苦,九月六日到了新加坡,但在旅途上有三位老人先后死去了。如果再拖下去,剩下的两位老人也性命难保,因此,他们对癌病船抱着极大的希望。当地政府也同意把孩子送到癌病船上去。

  白鸟看了看少年。

  少年瞪着大眼等待着。

  “我一下子也很难明确回答你们。”白鸟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二

  新加坡防癌会议非常活跃。

  会议分三个部分进行:集中讲课;治疗和研究;在船上医院不断为各国大夫带来的患者做手术。

  会议主要角色当然是院长巴林松,他又要讲课,又要做手术,忙得不可开交。

  这会儿,他抽空来到白鸟的办公室。

  “怎么样?”白鸟问道。

  “百分之五十对百分之五十吧。”巴林松回答着。

  “连您也……。”

  “是极恶性的。”巴林松拿起一支烟。“少年哈尼夫的脑肿瘤长在大脑下部,包着几条动脉血管,而且已经扩展到脑子的中心部位了。脑子的中心部位是人的司令部,稍动一下都有可能死亡,所以,目前一般人还无法在这个部位上做手术。”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能做手术,要做的话,我还是可以想想办法的。只是这个孩子的肿瘤是软的,扩展的面积较大,是取出来呢,还是怎么办,我实在拿不定主意。”

  “可是……”

  “做手术的话,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必须让这孩子上癌病船,因为手术后要观察和护理。如果第一次手术没有切除干净,癌细胞还有再复发的可能。那时,也只有我来做第二次手术。也许一次手术就能成功。但也要让他上船。难办啊!”

  “为什么难办?”

  “大夫们每天要为十几名患者做手术,每个患者手术后都需要精心护理,都希望住到船上来。可惜的是船上床位已经满员,如果收留那位少年,其它患者也得收留,否则就会引起矛盾。”

  “可以安排他们住在乘务人员的房间里。”

  白鸟看了一眼巴林松。

  巴林松认为应当把少年收下来。现在可以说是他们三个人是这个家族的希望,治好了少年,这个家族便不会绝种,使希望之灯不灭。

  “我也这样想,只是要经过本部委员会的批准才行。你认为有把握吗?”

  “我看差不多。”

  白鸟却认为本部不会批准。

  “做完手术就让他们回去,恐怕好办一些。”巴林松的脸色变得阴沉了。

  “那少年和两位老人都没有钱,是生活在连货币都没有的地方。可是这里却是东南亚的文化中心,没有钱连一天也活不下去。我看我们应当负责……”

  “……”白鸟没说话。

  “当局要把孩子和老人引渡回印度尼西亚,那样的话,孩子的性命就等于完结,两位老人也活不长了。癌病船见死不救,还称得上是和癌症作斗争的船吗?”

  “……”白鸟依旧没答话。

  审查委员会一直休会。已经过去四天了,连究竟受不受理船长的辞职也没有消息。但白鸟还是准备辞职。

  “我去问一下委员们,您能和我一起去吗?”

  “好吧。”白鸟木然地回答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在没受理白鸟辞职之前,白鸟仍然是船长。

  财团总部委员们都住在新加坡的高级饭店里,白鸟和巴林松到达饭店时已经是晚上了。

  因事先打电话联系过,最高委员会的两个委员已经在接待室等候着。

  巴林松先向对方说明了情况,提出要收留那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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