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信的还不少。比如你整个星期三晚上都在外面,也许你去游泳了,你星期四中午才回到家。不过这些都不能证明你杀了人。”
她用她那难以模仿的慵懒姿态站了起来,拿出她的口红。“那么,”她一边涂口红,一边利用空档说道:“既然连这小小的见报机会都不成功,我想我这辈子只能继续演我的金发傻大姐了。还好我买的是当天的来回票。”
“你骗不了我的。”格兰特说道,过去帮她开门,脸上挂着不以为然的笑容。
“好吧,就算你说对了又怎么样,去你的。”她咆哮道:“但是你错怪他了。
而且错得离谱,离谱到这个案子结束之前你会臭名满天飞。“
她擦身走过呆立的威廉斯和两名警员,然后消失。
“你看,”威廉斯说道:“这还是第一个。人是很奇怪的,不是吗,长官? 如果我们对外表示我们要找的大衣缺了一颗扣子,就会有人把他们的大衣扯掉一颗扣子,然后带来给我们。纯粹为了找乐子。好像没有他们的帮忙事情就不够困难似的。
话说回来,她不是普通角色吧,你说呢,长官? “
“我不认为。你的看法如何,威廉斯? ”
“音乐剧角色。想找机会出名助长她的事业。冷酷无情的死硬派。”
“都不对。正统剧角色。痛恨她的事业。心肠好到不惜牺牲自己。”
威廉斯感到有失颜面。“当然了,我没有机会和她交谈。”他想起了一个理由。
“不。外表就是一个很好的判断依据,威廉斯。我希望我也能如此地判断这个案子。”
他坐下来,手指在发丝间游移。“你会怎么做,威廉斯,一旦你成功地从海洋饭店逃脱之后? ”
威廉斯领会现在他该设想自己是提司铎。
“我会上一辆拥挤的公车到别的地方去。见到第一辆车就搭。混在人堆里下车,然后信步走开,好像我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一样。其实不管我去哪里,我都会装成一副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的样子。”“然后呢? ”
“我可能必须坐上另一辆公车,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去。”
“你会避开城镇地带,是不是? ”
“当然! ”威廉斯惊讶地答道。
“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乡下走动不是更奇怪? ”
“有很多树林。事实上这一带的某些树林可以让一个人无限期地躲藏下去。如果他到得了像西边的艾许唐森林那样的地方,那么要找到他,可能需要出动一百个人把艾许唐翻遍了才行。”
格兰特摇着头:“还有食宿的问题。”
“露宿就行了。最近天气很暖和。”
“他在外面已经两天了:如果他逃到乡下去,到现在一定已经蓬头垢面了。但是他有吗? 你有没有注意到没有人回报说他去买刮胡刀? 有一种可能是他去找朋友了。我怀疑——”
他的目光转向朱蒂刚才坐过的椅子上。“但是不会的! 她绝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求故弄玄虚。没有这个必要。”
威廉斯暗自期望格兰特能到旅馆去睡个觉。他为没能逮住捉司铎而自责,但是n 责得太过分了。最优秀的人也会犯错,而且每个人都知道格兰特不会有事。他有警方的强烈支持做后盾。他何必要为了每个人都可能犯的错误而介意到病倒? 当然了,一定会有一两个爱小题大做的人——觊觎他的职位的人——但是那种人根本没人在意。大家都知道他们居心何在。
格兰特不会有事,每个人都很清楚。为了偶一失察就折磨自己,他未免太愚蠢了。 如果说一个警察的心会痛,那么威廉斯那颗坚毅的心就在为他的上司而痛。
“你可以把这个恶心的东西丢了。”格兰特说道,指着威廉斯的大衣。“这至少是二十年前的大衣,而且十年前扣子就掉光了。你知道吗,威廉斯,有一件事情一直叫我想不通。他在海滩的时候大衣还在,而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一定是在路上的什么地方把大衣处理掉的。再怎么说那条路的范围不大。而且在时间上他也不可能走远。
他太急着回来掩饰他逃跑所犯下的错。但是到现在我们还是没找出那件大衣。
有两个很浅的养鸭池,我们都捞遍了。还有三条小溪,连硬币都藏不住,纸船也浮不起来。其他大小水沟、花园围墙、两座杂木林,也遍寻不着。 什么都没有! 他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是你的话会怎么处理? “
“把它烧了。”
“来不及。更何况是湿的。湿透了也说不定。”
“卷成一小团塞在树上:反正大家都在地面上找。”
“威廉斯,你真是天生的罪犯。把你这个想法告诉辛格,要他今天下午去设法验证。比起找到提司铎,我宁可先找到大衣。事实上我是非找到那件大衣不可! ”
“说到刮胡刀,你不认为他也许把刮胡刀带在身上吗,长官? ”
“我没想过。我不认为他有那么冷静。不过当时我也没想到他居然有胆子逃跑。
我满脑子想的是自杀。他的东西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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