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他说道:“不过他跑不远的。你走那条巷子,我走这一条。一个修士模样的人。”
“我刚才看到了! ”威廉斯说着,拔腿就追。
但是没什么好消息。十分钟后他们在小店碰头,一无所获。
“刚才那个人是谁? ”格兰特向瑞克特先生询问道。
“不知道。印象中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这里有修道院吗? ”
“坎特伯雷? 没有! ”
“哦,那这一区呢? ”
“就我所知也没有。”
他们身后的一个女人放了六便士在柜台上。“一包金箔烟。”她说。“你们在找修道院吗? 布莱维诺有一个兄弟会。那边的人都是修士。他们腰间缠着绳子,头上光秃秃的。”
“那是哪里——什么? 布莱维诺? ”格兰特问道:“离这里远吗? ”
“不远。大概两条街吧。直线距离的话还不到,不过在坎特伯雷,这样说对你们没什么用。它是在考克菲森后面那几条巷子里。如果不是吉姆在等他的烟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瑞克特先生,麻烦给我一包六便士的。”
“我打烊了。”瑞克特先生粗声说道,避开了警探的眼光。女人信口透露的这席话坐实了他的知情不报。
她显得很惊讶,就在她要开口理论之前,格兰特从口袋里掏出了他自己的烟盒。
“女士,俗话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凭我个人微薄的权力无法硬要他卖一包香烟给你,不过请让我回报你的帮忙,把这些拿回去给吉姆吧。”他把香烟倒在她诧异的手上,把她打发走,她边走边不满地抗议着。“现在,”他对瑞克特说道:“关于这个兄弟会的事,或者管他是什么会,你知不知道? ”
“不知道。是有这么一回事,现在我想起来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活动。
你也听到她说的了。在考克菲森后面。全世界的怪胎有一半都会在这里开个分会,如果要说到这个的话。我要关门了。“
“我想也是。”格兰特说:“来买香烟的人真是麻烦。”
瑞克特先生低声咆哮了起来。
“走吧,威廉斯。你要记得,瑞克特,这件事一个字也不准说出去。明天你说不定还会再看到我们。”
这句话让瑞克特知道,他想要问是不是永远不会再看到他们,现在还太早了。
“这件事很离奇,长官。”他们走下大街之后威廉斯说道。“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
“我要去拜访那个兄弟会。威廉斯,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一起来比较好。你这张健康漂亮的沃彻斯特郡脸孔。恐怕跟苦修是完全连不在一起的。”
“你是说我长得一副警察脸。我自己明白,长官。我常常有这个困扰。对我们的正事不太有利。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的长相,长官。大家一看到你都以为是军人。被当作军人办起事来总是方便多了。”
“不是,我考虑的不是你的长相,威廉斯,和那方面无关。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这是适合一个人的行动。你还是回去那边等我好了。去吃顿饭。”
经过一番搜寻,他们找到了那个地方。二楼的窗户成排俯瞰着巷子,但是地面上惟一的开口是一扇厚重的窄门,上面镶满了装饰钉。门上既没有招牌也没有刻字,让好奇的人得不到任何讯息。不过倒是有一个门铃。
格兰特按铃,经过很久之后,厚重的门内才微弱地传来了一阵踩在石板上的脚步声。门上一块小小的格栅往罩一开,出现了一个男子,问格兰特有何贵干。
格兰特表示要找负责人。
“你说求见谁? ”
“负责人。”格兰特坚定地说道。他不知道他们怎么称呼他们的领导人,是院长还是主教,他觉得称负责人就够好了。
“此刻教长大人不见客。”
“请你把我的名片送交教长大人,”格兰特说着,把一小方名片往格栅口递了进去:“并告诉他我有要事相告,请他拨冗接见。”
“红尘俗事并非要事。”
“你把我的名片交给教长大人,他看了可能会另有定夺。”
格栅门倏地弹回原位,这样的动作若是发生在一个并非这么神圣虔诚的所在,可能会给人粗鲁无礼的印象,而格兰特就这样被丢在阴暗的街上。威廉斯在几步远之外悄无声息地敬了个礼,随即转身离去。孩童的嬉戏声清楚地从邻街传了过来,但是这条巷子则杳无人迹。威廉斯的脚步声淡去之后又过了许久,门的另一侧才出现来人的声音。接着是门闩被拉开的辗轧声,以及转动钥匙孔的声响。( 他们想把什么关在外面? 格兰特纳闷。人生吗? 或是不愿让那些误入歧途的心灵闯进来?)门被打开成一道刚好足以容身通过的缝隙,那男子请他人内。
“愿安宁与你和所有基督徒同在,并愿天父的护佑永远与你同行。阿门。”男子一边插回门闩并将门上锁,一边急急地念出一长串含混不清的话。此刻他如果唱出一段《偶尔对我歌唱》,得到的效果也会是相差无几,格兰特心想。
“教长大人尊驾可以见你了。”男子说道,走上石砌走廊在前面领路,脚上的凉鞋一搭一搭地拍在石板地上,显得颇为懒散。他引格兰特进入一间刷得粉白的小房间,这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一幅耶稣受难图之外一无所有。他说了一句“愿平安与你同在”便关上房门,把格兰特一个人留在里面。这里面非常阴冷,格兰特希望教长大人不会为了惩戒他而让他在这里等上半天。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约瑟芬·铁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