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悠扬逃出来后伺机埋伏在角落里,一直等待最能出风头的那一刻。
果然,此言一出,全场震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凌悠扬身上,顿时一片骚乱。
“凌——悠——扬!”杨啸咬牙切齿,立即下令,“来人,把他拿下!”
“咦?极冬国和雀南国不是友邦关系吗?”凌悠扬装成天真无知的模样,一步一步走向弦歌,“把我抓起来,惠诚帝是想破坏彼此的友好?”
见鬼的友好!杨啸怒目,看到身边的侍卫居然真的停下动作,顿时更为恼恨,“朕的命令没听到吗?还不快拿下!”
“住手!”弦歌扯下凤冠霞帔,一个闪身就站在凌悠扬身旁。此时她身上只着一件单衣,黑色长发在夜风中飘扬,“所有人都不许对他动手!”
凌悠扬笑容灿烂,受伤变戏法一样出现一件普通衣服,和他身上那件极为相似,温柔体贴地披在弦歌身上,“娘子,别着凉了。”
杨啸冷哼,“朕若是没有记错,你早就休了太傅吧?如今还称什么娘子!”
凌悠扬笑道:“再娶一次不就得了?”
“你以为雀南国的摄政王是你想娶就娶想休就休的?”杨啸的瞳孔之中毫无感qíng可言,再次下令,“侍卫!给朕拿下!”
弦歌苦笑,以只有两人可听见的音量轻声道:“悠扬,你所谓的等你就是指这样?”
“我以前就说了,在婚礼上抢新娘很对我胃口。”凌悠扬在她耳旁轻声道,“而且,难道你能违逆杨啸的意思?你以为你可以做什么?”
“那你现在又可以做什么?”
“至少在大庭广众之下,杨啸会收敛点儿。”
收敛?弦歌好笑道:“他不照样派人拿下你?”
“众目睽睽,他拿下之后也不敢做什么。”凌悠扬仍在嘴硬。
弦歌无力道,“挺你的意思,是打算再到地牢里走一遭了?”
“当然不!自然可以逃出去!你就好好看为夫的表现吧。”凌悠扬脸上显现出自信,侧过脑袋在弦歌脸颊上偷香一口,“对了,刚才就想对你说了,你今天很漂亮!”
看着凌悠扬旁若无人的姿态,杨啸恼火得脸都红了,侍卫已经bī近他们两人。可一个是雀南国的摄政王,侍卫是肯定不敢下手的;另一个是极冬国的皇帝,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符雪迟静静在旁看着,目光追随着弦歌的一举一动,闹钟的思绪漫天乱飞。终于,他从身边侍卫受伤随便抢过来一把剑,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弦歌和凌悠扬走去。弦歌,让我送你最后一份大礼!
“退下!让我来!符雪迟一身大红衣衫,红得触目惊心。他手上拿着剑,直直地指向凌悠扬,嘴里的话却是向杨啸说的:“皇上,这件事qíng请让臣亲自来办。”
“……好吧”杨啸应诺。
凌悠扬挑眉,手上的长剑绕着手腕转几圈,笑道:“符雪迟,说起来,我还没有和你jiāo过手。”
符雪迟的笑容冷冷的,“那你今天就有机会了。”
剑气激dàng,震得周围的人都离得远远的。符雪迟的攻势迅猛有力,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实打实的。凌悠扬则不同,狡诈jian猾的个xing在他的剑招上也体现得淋漓尽致。符雪迟欺身上前,靠近距离后将声音压低成一条线,密密实实地传到凌悠扬耳朵里:“你快点儿往后退,和弦歌一起往外退。”
凌悠扬缓缓抬眸,一瞬不瞬地地盯住他。
“待会儿我会放松攻势,你们趁机向外走,我会尽量拦住皇上。”
凌悠扬倏然一笑,“不用。”他将弦歌拉至身边,两人瞬间后退几米,与他和其他人拉开一段距离。凌悠扬先是朝着符雪迟笑了笑,好意他心领,不过,他若在此承了符雪迟的qíng,他心里会很不舒服。
弦歌不急不躁地道:“接下来怎么办?”
“本来我是想手下留qíng的,能顺利从这里出去不伤害任何人当然最好,不过,现在有点儿麻烦。”凌悠扬在她眼前摊开手掌,掌心出现一颗圆圆的黑黑的东西。
弦歌眨眼,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凌悠扬神色散漫,将那颗圆圆的黑黑的东西高举头顶,“我那个不肖儿子其他姑且不论,他研制出来的这种火药倒是惹了不少麻烦。”顿了顿,他刻意而恶毒地微笑:“诸位,你们都听说这件事了吧?”
杨啸倏然瞪大眼,所有人齐齐后退一步。
“弦歌不喜欢我伤害这里的人,我也无意杀人。”凌悠扬拿着那颗小丸子似的东西在手上抛了接,接了抛,这种火药跟以往的不同,稳定xing极qiáng,可以长途运输。“诸位,想要命的话就往后退,我数十下。”
杨啸的牙齿都快咬断了。信还是不信?他不敢不信!
“十,九,八,七,六……”凌悠扬得意扬扬地数着数,拉着弦歌向外走去,态度嚣张得无法无天。
“一”字一出口,他手中的火药往后一扔,火光满天,毁掉了整座御花园。
凌悠扬也诧异地挑眉,不错嘛,他还故意挑了最小的一颗,居然就有这种效果!
硝烟过去,一地荒芜,有不少宾客受伤,杨啸狠狠一拍,桌案顿时裂成两半,“给朕找出来,翻遍整个京都也要找出来!”
第四一章 隐匿
天色还是漆黑漆黑的。
凌悠扬拉着弦歌往外跑,打晕了门口的守卫,光明正大地跑出皇宫。跑出好一段距离,他仰天哈哈大笑,“太慡快了!”
弦歌跑得很急,呼吸急促。
“自从登上皇位以后就没这么慡快过了!”凌悠扬笑得合不拢嘴,“看着那帮人的反应,简直让我yù罢不能!”
“太久没人让你耍着玩了?”弦歌用可怜的目光看着他,“日子过得很无聊吧?”
凌悠扬委屈地点头,“是啊,本来以为有个儿子就可以好好玩玩,但凌楠那小子只会玩人不会被人玩,一开始对他说话是对牛弹琴,等到后来就发现制不了那小子了。”
弦歌勾唇一笑,突然想到什么,她又开口道:“说起那个火药,绝对是危险物品。”考虑半响,开口道,“若是凌楠登上皇位,他会利用这种火药大肆进行战争吗?”
凌悠扬似笑非笑,“你以为凌楠耗费大量钱财研制这种火药是为了什么?放烟花?摆着好看?”
弦歌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他早有开战的意思?”
“呵呵,”凌悠扬笑道,“他迫不及待地从我手上抢皇位,当然是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弦歌越走越快,然后猛地停下,“悠扬,你不打算回去了?”这样的话,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制住凌楠?
“放心,”凌悠扬哄道,“我自有办法让他无可奈何。”
两人继续匆忙逃亡,皇宫里应该一时半会儿忙不完,所以凌悠扬的心qíng相当轻松,他还拉着弦歌往闹市里走,反正段时间里没有官兵,人多的地方逃起来也方便。不知不觉,弦歌就跟他走到那天和符雪迟逛过的夜市,甚至经过同一家面摊。
弦歌突然沉默下来,脚步也稍稍放缓,凌悠扬立刻察觉到,轻声问了句:“怎么了?想吃面?肚子饿了?”
弦歌道:“不是,只是想起雪迟了。”
凌悠扬额头上青筋一爆,脸上笑得很温柔,“突然感到愧疚了?”
弦歌许久不语,看着那个面摊,缓缓道:“上次刚和雪迟来吃过……”她突自一笑,继续往前走,“没什么,我们继续找躲避的地方。”
凌悠扬笑容越发灿烂,“今天是你的婚宴,你应该什么都没吃过,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里吃碗面。”脏啊,这么脏的地方也能吃东西?换在以前,凌悠扬连瞟都不会瞟一眼的,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拉着弦歌就往面摊走去。
肚子的确有点儿饿了,可是……弦歌狐疑地看着他,“你不喜欢吃这样的东西吧?”
“不喜欢归不喜欢,吃不吃又是另外一回事。”凌悠扬脸上笑得像朵花似的,拖着弦歌走到面摊,“只要我们吃了这顿,以后你走过面摊的时候想起的就会使我,”他把弦歌按在座位上,“而不是他。”
弦歌怔了怔,忍俊不禁,反正肚子饿了,难得他愿意吃这种地摊玩意儿,说不定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他抬头,笑道:“老板,来两碗牛ròu面!”
皇宫里的爆炸事件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才略微处理好,至少那条路可以让人进出,不存在堵塞的问题。杨啸对此事勃然大怒,让官兵们拿着弦歌和凌悠扬的画像,挨家挨户地查询,宁可逮错三千也不放过一个。
一时间,京都之内人人自危,很多百姓闭门不出,生怕惹上麻烦。这是杨啸继位以后做的第一件扰民的事qíng,朝廷官员都劝皇上息怒,找不找得到那两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可惜,杨啸充耳不闻,坚持要把整个京都反过来,京都的城门检查严格,除非紧急万分的时候,否则一律不放人。
此时,弦歌和凌悠扬躲在一家无人居住的民宅。京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若存心躲避,也不是避不开,可是,这样的qíng形弦歌并不乐见。如果他们继续躲在京都,只会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杨啸耗不下去,一无所获地làng费这段时间,平白添了扰民的名声。
京都这场闹剧,若不及早结束,智慧影响雀南国的经济发展。而且,杨啸在找不到人的结果下,如果仍不死心,也许会迁怒符家,甚至会一直秘密派人寻找下去。弦歌更不愿意这样,她还想好好享受自由的感觉。
“悠扬,我有一个办法。”弦歌双目直直地望着他,“你身边还有火药吗?”
凌悠扬挑眉,掏出一颗最大的,“当然还有,你有什么用,怎么,不打算和小皇帝耗下去了?”
“要从京都出去不一定要从城门出去,还有另一条秘道,一条只有我知道的秘道。”弦歌道,“只不过,我们若要到那条秘道所在的地方去,就肯定会被杨啸发现行踪。”
凌悠扬抬眸,“一条直通城外的秘道?”
弦歌点头,“嗯。”
“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嗯。”弦歌点头道,“不过,若我们消失在那个地方,杨啸彻查的话还是可以查出秘道的。”说到这里,她把目光聚焦在凌悠扬手上的火药上。凌悠扬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火药,会心一笑,“所以你想炸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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