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南望_夜幽梦【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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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到湘玲在院子里放信鸽,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仍然不想承认湘玲是jian细。将计就计,失手被抓,一为找秘函,二为找jian细,一石二鸟之计。其实,她也给了陆务惜和平相处的机会,只要他不把qíng报给极东国,只要他不想她死,那她也没机会偷到这封秘函,如此一来,她也不必揭发湘玲。

  有关弦歌的身世,知道的人本就是少之又少。她没办法让旁人来cha手,尤其是雪迟,他不是笨蛋,任何qíng况的泄露,一旦由他抽丝拨茧的查探,那这个秘密也将不会再是秘密。陆务惜沉浮官场多年,自然也是个狡诈如狐的人,要在瞒骗过所有人的qíng况下抓到他的把柄,难如登天。

  整日整夜地策划算计,她在被抓之前就已在敌方军营里安排好内应和逃脱路线,即使拿不到秘函也不能让雪迟和其他士兵葬送于此地。

  这是一次冒险。弦歌捏紧在凌悠扬帐篷中找到的秘函,所幸,她赢了。

  陆务惜,你想保全这个肮脏的秘密,那就成全你。不过,要以你的xing命为代价。

  弦歌回到帐篷的时候,凌悠扬已经从外面游玩回来了,张奎唐礼依旧像两尊大佛似地站定在门口。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弦歌的眼珠子左瞧右瞄,却无法从那两人脸上看出任何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看见凌悠扬侧坐在椅子上,脸色倒不差,半阖双眼,像是那种正在想什么其实什么也没想的样子。

  察觉到有人进来,凌悠扬还是眼都不睁一睁,扬了扬手,“过来。”

  你以为是狗啊,说过去就过去?弦歌撇嘴,可还是很没志气地走过去。她才刚一靠近,就被凌悠扬给一把揽进怀里。他把下巴支在弦歌的脑袋上,满足地逸一口气,“温香软玉,这样舒服多了。”

  弦歌皱眉,你大爷的见女人就揩油,怎么就看不出你有半点皇子风范呢?市井流氓也不过如此吧?还好马上就要离开这鬼地方了,姑且就算最后被你吃次豆腐。

  “呵呵,流氓有长成我这样的吗?”凌悠扬的手臂紧紧扣住她的腰身,这次倒是规矩地没有乱摸。

  不是吧?这人还能看到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弦歌吃惊地回首。

  凌悠扬兴味地挑起一边眉毛,盯住她的眼,“你果然是在心里骂我流氓啊。”

  弦歌无辜地眨眼,“殿下多虑了。”

  “小骗子。”凌悠扬在她耳垂处轻咬一口,“冷立出征从不带女人,跟他出来最无聊了。不过……”

  弦歌脑子里乱糟糟地都在想其他事qíng,但还是非常合作非常识相地接口,“不过什么?”

  凌悠扬突然间不说话了,这几天他的眉目中总是有犹豫的qíng绪在徘徊,环在弦歌腰间的双手越来越松,证明他的心不在焉。轻轻一口气呼在她耳边,苏麻暧昧,充满qíng色意味的呼吸,凌悠扬将她的身体曲线紧紧贴在他身上,“弦歌,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你答得好,会有奖赏。”

  放屁!就在前几天,这人还信誓旦旦地说答应她一个请求,结果他不但拒绝而且还羞rǔ了自己。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弦歌万分无奈。

  “如果,你遇到一个自己并不讨厌的人,甚至对这人还挺欣赏。嗯,该怎么说呢,但彼此的立场是对立的,除掉他会觉得很可惜,不除掉他却会很麻烦。”凌悠扬垂下眼,目中亮芒可以灼伤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弦歌嗤笑一声,“风流皇子也会有这种烦恼?”

  凌悠扬笑了笑,抬起的眼眸中又恢复平时的随便,“风流皇子也是好歹是个皇子,是皇子就会有烦恼。”

  弦歌的眼珠子向斜后方一瞥,“如果我回答了你也不见得会按我说的去做。”这家伙的脑子里明明早有考量。不过,他口中的“这人”会是指谁?不会是在说她吧?“你不是说了,即使风流你也好歹是个皇子,处理这种事应该很有经验,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城主,问我做什么?”

  背后一阵沉默,凌悠扬抱着她坐一会儿。他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拉起弦歌就往帐外走去,“回答得不错,我决定奖赏你。”

  吓?这回答也算不错?

  凌悠扬刚走出门口,张奎和唐礼就紧紧跟上。他继续往前走,头也不转地打个响指,“不用你们跟着。”

  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了,营火一处一处地亮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已经停了,地上很cháo湿,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偶尔有巡逻的士兵经过身边,可一看到是那个著名的làngdàng皇子,谁也没敢开口查问。

  离营地越来越远,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弦歌耳中听到裙摆擦过野糙的声音,沙沙沙,索索索,仿佛漆黑中的那片蠢蠢yù动摩擦着心中的柔软。天空中挂着一弯下弦月,明晃晃,亮堂堂的荧huáng色。星芒银色惑动,苍穹已染上浓浓的墨色。

  这样的夜晚,弦歌被凌悠扬拉着跑,冰凉的夜风划过面颊,滋生出异样的感觉。他们前进的方面是西南方的那片戈壁,凌悠扬带着她往后绕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小山坡。

  弦歌开口问道,“到这里来做什么?”

  “呵呵,我不是要给你奖赏吗?”凌悠扬的目光像在看一只带爪子的野猫,嘴角一挑,“继续跟我往前走,山坡后面有温泉,喜欢吗?”

  “喜……”弦歌脸上立刻显出兴奋,很久没洗温泉了。可那个“喜”才刚出口,她又马上反应过来,不自觉地向后退一步,眼神戒备,“你和我一起洗?”

  “怎么可能?”凌悠扬一脸好笑,理所当然道,“有你这么嚣张的俘虏吗?占着我的帐篷躺着我的chuáng照着我的夜明珠吃着我的食物,而且还什么事都不用做。”顿了顿,他一把拉过弦歌,再次往前走去,“当然是你帮我洗了,难道连伺候人都不会?”

  弦歌倏然瞪大了眼。怎么办?真帮他洗?这家伙的脾气看起来是yīn晴不定的那种,如果她断然拒绝会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都已经快要逃出去了,如果出现什么变数明显对计划不利。而且,只是帮他洗洗也没什么,只要她坚持不脱衣服就可以……弦歌低着脑袋,各种各样的想法飘过脑袋,没等她想出个究竟来,凌悠扬已经停下脚步,朗朗开口,“皇甫,原来你在这儿啊。”

  皇甫?弦歌刷的一下抬头,只看见一潭冒着热气的温泉,波光粼粼。周围有些树木和岩石遮挡,并不容易让人发现。当然,在这片大自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池中的那位美人。

  热腾腾的雾气缭绕周身,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挂在她身上,身躯洁白无暇,五官jīng致无双,活脱脱一幅美人出浴图。弦歌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一眨,目光下移,霍然惊呆,像是看见妖魔鬼怪一样。

  不可能,这样的美人居然没胸部?她倒吞一口口水,惊讶地映上皇甫的眼,男人?

  皇甫容的面颊上没有丝毫的表qíng变化,但一双美目飞快地掠过杀机。他毫无避忌地直立起身,伸手拿起岸边的衣物,脚还没有踏上岸,整个人就从水中一掠而起,此刻他手中已多一把长剑,以雷霆之速刺向弦歌的咽喉。

  虽然美色当前,但该有的理智弦歌还是有的。即使只是泄露的一点点,可在皇甫容目露杀气的那一瞬间,弦歌还是敏锐地察觉了,一剑刺来,她即刻向旁偏过身,险险躲开攻击。

  好快!即使她早有防备,还是有一缕黑发被划下。轻飘飘的长发慢慢下落,贴到湿湿的石头上。弦歌面露惊讶,自己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她本来很有自信避开的。很qiáng!也许比冷立更qiáng。以攻击方式来说,如果冷立和雪迟是将领型的,那眼前的皇甫就是杀手型。

  皇甫容不容她闪躲,面无表qíng,很快反手又刺出一剑

  “皇甫,住手。”凌悠扬闲闲地倚在身旁的大岩石上,眼眸抬起,“是我把她带过来的,你现在这样子代表什么意思?”他似笑非笑地盯住皇甫,“打狗也要看主人。”

  皇甫容神一凛,很快收起手中的剑,恭顺道,“是属下的错。”

  凌悠扬低叹一声,站直身躯,垂目思考半晌,方开口说话,“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在这儿,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把她带到这儿来。”他gān脆直接地脱下衣袍,跨进温泉之中,待浸入水中后又开口,对皇甫笑了笑,“你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这心qíng我了解。不过,不论事实如何,符弦歌总是我的人,你至少别在我眼前动手。”

  “是。”

  凌悠扬慵懒一笑,随意的摆手。

  “属下告退。”

  弦歌静静站在池边,虽然只是匆忙中扫过一眼,但她清楚地看到皇甫容跨下并没有男xing的象征。宦官吗?可为什么要扮作女装?宦官跟在一个皇子身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为什么会成为秘密?弦歌眼角的余光瞟向皇甫容消失的方向,凌悠扬刚才说漏了一句话“你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由此看来,应该是私人问题了。

  唉,弦歌苦恼地暗暗叹气,她是不是又很倒霉地惹上麻烦了?从小到大,她抽签从没抽到过好签。凌悠扬刚才最后说过的话,也可以理解成只要自己一离开他身边就会被皇甫容暗杀。被一个武功比自己高的人看成眼中钉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呆站着gān什么?”凌悠扬笑眯眯地望着弦歌,“吓傻了?”

  弦歌也是笑,漫不经心,“七殿下,可以问一下刚才那是什么状况吗?”

  “呵呵,你的好奇心真旺盛,没听过好奇心害死一只猫吗?”凌悠扬支着脑袋,口吻惋惜,“况且,你又不像猫那样有九条命,光是一次就能让你死得够彻底。”

  弦歌笑得更灿烂,“但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凌悠扬的右手从水中伸出,顺手将额发往后一撩,温热的水珠沿着他的面部曲线向下滑动,直至下颚处滴下。“我刚才不说了吗?只要你别离开我身边就不会有事。”

  放屁!狗屎!不离开你?你还真打算把本姑娘当禁脔?弦歌在内心深处把他不停地咒骂,脸上不动声色,笑容可掬,“殿下不是天xing风流吗?为什么不在身边带美女,却带了一个……”

  凌悠扬眯了眯眼,笑得很含蓄,两手一摊,“没办法,风流皇子也不好做啊。”说罢,他向前走几步,在池中dàng起阵阵涟漪,一手撑在岸边,一手招呼弦歌,“下来,帮我擦背。”看着弦歌脸颊隐约蔓延的红色,他不怀好意地笑了,故作宽宏,“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可以不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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