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主人徒手挖出的眼眶深黑可怖,百荆强撑身体蹲下,抹着她的脸道:“我不想看见你那样了,我绝对没有任何事情。”
浅翠瞳眸掺杂着歉意,苍灵点头,轻轻地揉着对方发,紧抿着唇看着直视自己的瞳眸充满了茫然和惊慌。百荆睁着无神的双眼倒在苍灵身上。
翎羽的长出和半神化完全能让苍灵抱起比自己高七八头的女人,领口的结绳剥去,那暗紫的痕迹布满的全身还有出血的迹象,腹部的患处竟有她三个手掌宽。掌心重新泛起柔光,一遍一遍覆在那让人发怵的伤口上。
直到唇色惨白,浅翠瞳眸再一次被鲜血侵占,百荆身上的伤口才慢慢消失。擦了把流下的血,苍灵盯着百荆重新正常的身体,任由身体深处传来的寒冷掩盖自己的全身。
肌肤再结冰霜,她沉默下床,移到了离百荆最远的地方,凤火回到主人身边,增强自己治愈力的效果。掌中的冰霜亦有开裂的迹象,苍灵茫然地盯着远处桌上的茶壶,疲倦地闭上双眼,要去鲲央,一定要去鲲央才行。那种伤痕,只凭自己只能减缓生长的速度。
魂火跟着二人,却再也没有收到任何信息,他从未遇到这种情况。越瑿觉得不安,这时候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站起告退。
百荆的房间反锁,他回了苍灵的房间。房间的主人托着腮,像是无聊地晃悠着自己的双腿,没有一丝疑处,越瑿不着痕迹地柔声询问:“这么急匆匆跑出去,有没有伤到?”
“没有呀?”苍灵抿着茶水,打了个哈欠,“我们去鲲央吧,鲲央鹿灵族,我想问一下长灯所的事,还有阙铃灯。”
是百荆让她这么询问的吗,越瑿勾唇打探:“鲲央的人可不知道司春神活了,芒浮不是说现任族长无视司春神的存在吗?你还敢去?”
茶水滚烫,而茶壶中却没有任何剩余茶水,她已经想了很久。
那浅翠的瞳眸在抬起的那一瞬,像极了那时越瑿记忆中的苍灵。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冷目光,如同寒冰如同凌厉的剑刃,眉头死死压着双眼,唇口泛着青白的颜色,手起刀落一下一下砍去了他的手腿。
不是的,不可能的,一直很宠我,不是吗?明明一直都是温柔,一直都是撒娇,一直都待在我的怀里?肯定是错了,头脑发黑,而眼前的场景一遍遍旋转缩小,他抓不住任何人,也躲避不了四周的黑暗,只能一遍一遍陷入深黑的循环。
他需要发泄,他需要鲜血,他需要将肢体砍断,一遍遍宣泄自己的愤怒和不安。五指紧握,越瑿死死扼住自己,他不能将自己的情绪袒露在苍灵的眼前,她是神,可他不是神唯一的子民。鲜血,屠杀,完全和神的旨意违背。
苍白的唇角轻扯,他控制着自己的四肢,一步一步走到了苍灵的身边,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她的胸口,后脑是熟悉的抚摸,眼底的血色已经快要掩盖不了,越瑿太想被鲜血淋满全身,太想听到惨叫和哭泣声。
禁锢苍灵的双臂如同磐石,他施的力气太大,几乎让苍灵下一秒就皱起眉头,抱着的地方几乎没了知觉还有丝丝痛麻。
忍了很久的苍灵非但没觉得越瑿的力道有一丝减轻,反而越来越重了。五指为梳轻轻从他的长发滑下,苍灵抚着他的头皮轻声哄道:“阿玉?我快没知觉了,你稍微放松一点?”
紧埋在胸口的越瑿抬头,他完全坐在了冰冷的地面,紧锢着腰肢的铁臂微微放松,歪着头趴在了她的腿上。
像是撒娇,像是寻求一个心理安慰,越瑿学着栗梨的样子嘟了嘟嘴,他长相俊美略带稍许邪气,桃花眼潋滟含情:“婴婴,我想听你说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很多,他是在问哪件?苍灵疑惑道:“你要问哪件呢?”
双臂抱着她的腰,越瑿颤了颤睫毛,低声回:“你说的诸钧岛和玄地,黑玉杀人的事。”
苍灵沉默,一下一下轻抚着越瑿的头顶。轻抚变作轻拍,轻拍再逐渐变缓,一声一声的长叹。
“阿玉,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起了哪些记忆,你说的我都相信。”
“诸钧岛发生前,他差点伤了一个小孩,那个孩子正是花月......我知道他,我懂他,我将他放在眼皮底下。”
头顶的抚摸继续开始,越瑿微闭双眼,握住了自己头顶的小手。
“花月一事过后他逃走了,随来诸钧岛急讯,他早离开我的一点时间里杀了人。岛上的几乎全部惨死,不是杀了,而是屠杀。我抓住了黑玉,将他关到了鳞海海牢。”
越瑿低垂着睫毛,幽瞳阴暗寒冷:“你对黑玉关到鳞海有什么感觉?”有没有愧疚,有没有不舍。
“愧疚,对鲲央的愧疚。屠岛灭门足以让黑玉粉身碎骨,不留残魂,我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将他关到鳞海海牢,砍去他一手一足,只是因为他是我欢喜之人。”
“后来他逃出海牢,逃到渡舟,和诸钧岛一样,玄地遍地的残肢和器官......”
声音阴沉带着悔恨,再怎么也说不下去了,苍灵从来都没有对不起黑玉,她抽出被越瑿攥住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她勾唇道:“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消亡,却很庆幸你不会成为黑玉。”
眼睑垂下,越瑿颤唇点头,他不知自己该做如何想法。紧闭双目,他在苍灵的怀中深深睡去:“嗯,我们去鲲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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