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峰煞气千万,哪是躲到地洞就能摆脱的?带着剩余弟子的彪形大汉被煞气撕成两半,透亮的剑身上只能看到年幼弟子的通红的双目。
年长弟子执剑而战,说着仁义道德,说着无惧生死,年幼弟子拼命冷静着脸,长剑横于胸前。腹背受敌,无处可逃,唯有一战。
眼神灼热,像是绝望中的热焰,黑暗中的光亮。
“‘不过一死?’。”越瑿挥去煞气投射的影像,他低头抚着额,“不过一死,这些人可真是愚不可及。不过一死?真怕他们说出这话。”
那人也是如此,夺去他的长剑,眼如暗中萤光,死死锁着他的目:“你杀我,我不过一死,即可向二地赎罪,又可将你斩杀,何乐不为?我只要亲自看着你在我眼下死去!”
“呵?”越瑿玩着手中的翠眸,“这么说,又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呢?”
为什么绝望,是因为没有亲眼看着他死吗?
苍灵闭着双眼,沉默地让醒来的百荆包扎着双瞳的伤口。一直与玄峰两位门主联系的成淮忽地冷下了双目,愁蕴急道:“怎了?玄峰如何?黑玉到了玄峰?”
成淮摇头,迟疑地望了望苍灵:“煞气......似乎是......”
“煞气化剑?”苍灵转头道,“煞气化剑,便是黑玉所为,他可能早就在栗梨入门时就布下了整张局。”
愁蕴咬牙切齿:“倒真是厉害,如此之早。”
包扎纱布的手微停,百荆抿唇看着她脸上的裂痕,得意忘形惯了,她下界去寻,却直接忘了残魂一事,只以为苍灵会真正的转世。她垂着睫毛,再次不经意地看到脖颈上了裂横,双眉紧皱,百荆差点低泣出声。
“不要哭!”苍灵凭着直觉拍打着百荆的头,“都万岁了还哭!那些孩子经历的比你还多,所受的苦难比你也多,你可以见到我,但是他们不能!”
放下拍打的手,苍灵转头问道:“既然二门门主未答,那煞气已然泛滥,避开不行,他的煞气可以分裂......”
说到此话,苍灵停了下来,她皱起眉头,不知该如何说下,以她对越瑿的了解,煞气化剑几乎无解,只能眼睁睁看着杀戮,只有杀了越瑿才能化解,只是杀了后玄峰的人恐怕已经全部覆灭,远水又救不了近火。
愁蕴猛地站起:“我要回玄峰!如此苟且倒不如死在他剑下!”
苍灵摇头,搀着百荆站起:“不可鲁莽!渡舟虽在危难之际,但仍有回旋的余地。”
挂在腰上的长剑解开,愁蕴怒道:“哪有什么回旋之地!你现在近乎半碎!瞳眸被人剜去!司春!你知道吗?人快要死光了!”
“师姐,冷静!冷静点。”栗梨握住她的手臂,却被愁蕴一手甩开。
“这番,你叫我如何冷静!”长剑摔落地面,愁蕴皱眉苦笑,“对呀,都怪我,都只能怪我,怪我无知,怪我无能!竟认为近乎万岁的人比我愚钝,竟认为他的所有动静都在我眼皮底下。”
她捶着自己的头,不禁落下了泪来:“若我早日察觉,若我早日察觉...根本不会这样!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仙鸿、渡舟匆匆而来,见此番情景,他们急声道:“北海修士带着寂兽来了,在临近北海的岛屿!”
北海离鲲央极近,只需几个时辰。寂兽大肆破坏,扑咬修士,可到底也是没有意识的畜生,大多也是啃咬房屋,涎水湿地。
“他们并未杀人,那些寂兽也是出奇地听话,咬了一口衣摆就被那些北海的人召了回去。”济舟皱眉道,“大多都是金黄瞳眸的寂兽,难得会如此听话。”
仙鸿道:“这样子,我估摸着是喂养的鲜血,喂养鲜血的人恐怕修为极高,不然也不能将这黄眼的家伙收拾得明明白白,还让它乖顺地在另个人手下。”
见几人不答,济舟才忽地看见屋内那一抹显眼的白色,他上前几步:“师父?您的眼睛?您?”
“无事,只是失了一只,然后迫于压力长高了。”苍灵摆手,“你继续说,那些孩子无事吗?”
仙鸿点头,后知后觉道:“没事,没事!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玄峰已经未见活人,方才染着灼灼烈火的眼睛已经消失,只剩下满地的碎肢,唯有鲜血和隐约看出的残手中紧握着长剑才能在恍惚中看到那眼睛。
刚刚入门的弟子怎能比过千年坠魔的剑气?不过是轻轻一扬,便人首分离。抵挡不住四处乱窜的煞气,独守玄峰的两门门主也惨死于煞气之下。
指尖翻转,指间翠眸轮转,越瑿微微垂眼,不过如此,暗中明亮的灼灼焰火终会被黑暗覆盖,何况是死时焰火?
玄峰已屠,唯剩三人。
“徐究”自然凭借越瑿的指示,持剑砍伤了行途、留铃二人,他剑法不精,好歹也算是一丝残魂,顺着玄地的暗道,他顺利逃出此地。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看来,永远都是黑的!
还有三天就是新年啦
☆、独属于我
玄峰覆灭的消息很快传来,愁蕴摊在地上低俯着头,双眼茫然,她如何想也想不到前不久的师兄弟竟成了最后一面。
栗梨紧抿着唇,她不知做如何表情,一切太过突然,她才入玄峰不久一切便化作烟无。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涌,喉中酸涩,一下子,她又一无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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