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瑿估计是心大,除了腻骨、番落和他手下的人,几乎剩余的都是刚刚因为压迫叛出师门、逃离家族的人。他怎么会把这撮人拨给魏玫呢?
百荆微微睁大双目,笑呵呵地看着那剩下的修士略显犹豫的动作,剑不敢举,目也不敢对,他们根本就忘了自己北海的身份,连连往人群中看。
发疯的魏玫低举着剑,她粗粗地喘着气,将猩红的双目投到了百荆身上。
百荆玩弄着臂上的翎羽,擒着笑眯眼看着她,讥讽嘲意和让她痛恨的怜悯。魏玫拧嘴,她哪里需要这个鸟人可怜,她当初就不该被师父买去,学什么法决,她当初就应该逃出人牙子手边,到这北海,到这孤山。渡舟渡舟!渡舟!渡舟!
睫毛遮掩着血瞳,隐隐能看到从中泄出的血光,她扭着脖子高吼道:“什么渡舟!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人渡!”
这场景搞笑极了,北海修士不动,百荆身后的人也不动,两半的人就看着魏玫、百荆在空中打架。
百荆气得连翻几个白眼,这时候还讲什么仁义道德?屠杀玄峰、玄地的时候也没有给他们打个招呼吧?坚硬如铁的翎羽抵挡着一次次魏玫的攻击,百荆放下心来,刘琦说得果真没错,此女剑法不精。
“大人!攻其左臂,当时昏迷之前我勉强一刺的地方!”刘琦高声提醒道。北海之人不动,他们这些又大多是修为粗浅之人,只得顺着北海的意思与其呆站。
应声而下,左臂砍伤,百荆盯着对方吃痛的模样,手臂微抬,如此变好,他们已经占足了便宜,方才那一刻她切断了对方的手筋,翎羽划伤自是愈合不了。
百荆微微侧身刚想嘱咐几人撤退,却没料到那魏玫竟能使着左臂过来,脑子蒙了,她下意思地便手为爪,扼住了魏玫脆弱的脖颈。
轻轻一扭,她放手任由对方坠落下去。背后是欢愉声,剩下的北海修士自发去下边寻找死去同伴。
百荆茫然地看着自己变作利爪的手,不应该呀,她皱着眉头,她不会用爪子攻击,怎么会?什么时候自己的爪子这么锋利了?
“徐究”来晚了一步,他正好错过了百荆,嗅见了空中血腥,寻味追了下去。自他入了星天,这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人死得那么多。
远远一望,就看见几个人看着瘫落在地上的魏玫不知怎办。“徐究”凑上前道:“这是怎了?我记得修为高的修士,应该都被我最先除了吧?怎么死了这么多?”
修士面面相觑,有人被同伴推搡:“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些人几乎都是被魏玫杀的,她发了疯,就不管敌友了。我们也不知该怎么办。”
敌友不分?“徐究”看着她微微起伏的胸口,脖颈掐痕、左臂近乎经脉具断,恐怕抬回去也很难医治,正要站起,便见魏玫睁眼,双眼仍是猩红,见到他与越瑿相似的脸时便充满了狂热。“徐究”歇住了埋人的念头,眼神暗下,他摩挲着指腹笑道:“将她抬回去医治吧。”
话声刚落,便见那魏玫的眼神更加狂热,甚至还能听到她隐隐从口中传出的名字,越瑿的名字。
驻守在幽幽居的未央自是去了玄地,寻不到人又不能干等,便留了栗梨、愁蕴。从越瑿手中救出修士的四人,也快速回到木屋,转移了昏睡在床的苍灵。
鲲央已经有所防备,渡舟的人也独守在幽幽居。
接到“徐究”消息,越瑿躺在软塌上也只是懒懒地抬了抬头,人树上的玉角被取了下来,缀在这血做成的殿堂。
“不分敌友?真是厉害,我北海好久没出这种人了。”他翻了个身,心觉烦闷,踢开了身旁伺候的女人,“滚开。”
靠着瓷枕,他抚着自己的小腹,仍在流血,仍是血流不止。眯了眯眼,越瑿回想着她在自己怀中的场景,想着她的唇,她的脸,她的手。
干咳一声,他捂住了嘴,那一瞬的荒唐想法让越瑿也不禁为之一颤,他竟想喝自己的血来感受她的温度。
伺候的妖娆女人见了,便袒着硕大的两个过来,娇媚的呻吟。越瑿止下陶醉的动作,阴狠地盯着女人:“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赤身裸体,女人趴跪在地上,只见她姣好的身材。“徐究”赶来见到的便是那裸背,步子微顿,他笑道:“哇,才见着就有新欢了吗?”
越瑿张着一臂,双目紧闭道:“满嘴都是废话,魏玫呢?”
“被人伤了左臂的经脉,还在试能不能连上,下手很狠,我看了看只有左腕的一处伤。”“徐究”挂着捉摸不透的笑,“你是故意的?幽幽居一事?”
长睫轻颤,越瑿缓缓睁开双眼,他揉了揉肩膀笑道:“你在说什么呢?‘徐究’。平白无故地将罪名全揽在我身上。”
“平白无故?”“徐究”重复道,他的笑意更深,“你想要的很多,我现在才察觉。不愧是黑玉。”
二人对视,皆是如同鬼魅的眼神。殿外传来通报,说魏玫伤口难愈,似被烈火灼烧,嗓子的掐痕差点伤到内里,以后痊愈也无力言语。
“徐究”嘴边的笑意微敛,他问:“烈火?什么烈火?”
殿外的人答:“老朽反复观摩,这烈火应该出自渡舟火凤之手,上边的割痕也应该是火凤翎羽所为。她的翎羽自带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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