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倒是错过了千年,原来我碎了后还有这种机会吗?我倒真是运气极好。”话尾一转,苍灵轻轻抖了抖腿,“不过,太累了,每天打打杀杀,不是生活在算计里,就被永远被他人所用。还是彻彻底底碎了好,有用的东西留给你们,成雀成人,都未免太累。”
作为神时,她为天道法则所缚,成为人时又葬于寂兽口中,现在困于碎魂日日为星天愁碎心口,倒不如就此去了,化作尘土,总比成人成神好。
躺在软被上,苍灵轻扯着愁蕴的袖摆,听她凑过来的声响小心翼翼:“帮我个忙吧,帮帮未央他们,在我走后。”
愁蕴深吸一口气,擦着微红的眼眶,无声道:“我知晓了,你放心吧。”
苍灵放下她的袖摆,扬唇轻轻道:“这样就好,你也放心,所有的人都会复生,他没有生剥皮肉,所有的都将会复生,只是很小很小,需要活着的人照顾。所有的人都放心吧。”
扬起的唇垂下,她想起了出现在未央口中被生生扒去皮囊的□□血肉,辗转反侧,裂横又添了几许,手捻着衣角,带着愧疚她忧心忡忡地睡了过去。
鲲央鳞海半空,越瑿振袖而挥,姿态闲适地灭了那熊熊燃起的火焰,所有的人都已经处理,还真只差一步,渡舟玄地。指轻敲在鞘上,他也不知那至今还在玄地的二位是生是死,机关已被触发,估计存活在玄地的只是两块碎肉罢了。
眼皮一颤,他嘴边惬意的笑刹那间消失,残魂的收回,让越瑿越来越能感受到她的心情,亦或是她的所有。皱眉锤了把额头,他又重新勾起笑来,只是那手还是轻按在手腕,还差一步,此步错了,以前所算的都将功亏一篑。
雨还在下着,界境之外的棋局却乱了套。男人捻着棋,原本的气定神闲消失得一干二净,整齐的衣襟略散,云雾女翘着腿,一双眼藏着几分笑意,看着男人不停打乱着棋局。
黑棋步步紧逼,男子掌握的白棋只能不断倒退。云雾女玩着黑棋,手撑着脸,轻轻道了几句,男子皱眉看了她一眼,再一次挥袖打乱棋局。
“云,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憋出一章了,很快大结局了吧。
☆、凭物而生
云雾女听他一说,挑眉调侃道:“现在才着急了?我瞧着你之前不是很胸有成竹吗?”
男人不语,动作不停地收着棋子。云雾女惊讶地哎了一声,掌心端着棋篓,她托着下巴,双眼微闭,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她轻声提醒:“你现在布棋有什么用?白用,白用,人家早就逼近门前,我瞧你,就是活了个该。”
“原是我活该?”男人也是犟脾气,听她一说,重新布置棋局的手停住,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云雾女。
云雾女一笑,慢条斯理地放下棋篓:“之前便做了几次嫁妆,现在你不也是。现在的黑玉实力可在你我之上,你还能使什么谋划?”
男人不语,云雾女盯着他的模样,皮笑肉不笑起来:“你难不成想用苍灵?”
男人点头,态度坦然。云雾女讥笑起来,摆袖将刚布好的局打乱。她直起身来,嘲弄道:“我看你是没脑子。还苍灵?那时也是,这时还是,我就没见你当众出面。”
见棋局被打乱,迎面是噼里啪啦的尖利的训斥声,男人叩着桌,有些不耐烦:“你可真是烦得要命,黑玉的事唯有苍灵可解,你只管看下去便好。”
他这样讲,无疑让云雾女更加暴躁。男人用叩,她直接用砸:“我看你就是没脑子,这次的形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果子都成这样了,那黑玉施力一碰就成渣,都没眼睛,没手了,你还想着这有的没的。我真是...烦了你!”
见与他说不通,她负气化作烟云,不再看男人一眼。男人捻着棋,望着云雾女的位置,轻声道:“我是不是明眼人。”
黑棋在指尖转了转,轻叩在棋盘:“我也想看看。”
被拴在树旁的寂兽五花大绑,耳尾都受到了无数调戏,愁蕴憋了一天的气,看着修士玩弄寂兽的搞怪模样也不禁勾唇一笑。她已经很久没笑了,这时扬着笑显得格外僵硬。
她也能感受到脸上绷直的感觉,看了眼独自蹲在火堆的苍灵,愁蕴招手一挥,便来了个模样青涩的女孩。她低低嘱咐几句,又指了指苍灵的位置,没注意到女孩眼底的那某暗色。
女孩也算得乖巧,按照嘱咐照护苍灵,每每苍灵摇头拒绝就一脸惶恐,这一举一动倒像是愁蕴逼她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苍灵尽量软和着声音,她现在满脸裂痕,有人愿意接近她就是谢天谢地了,“是鲲央的孩子吗?”
女孩摇头,那双目徘徊在苍灵掌上的伤口:“不,我是渡舟人,叫思慎。”
“司神?”苍灵疑惑,她不禁离女孩近了几分,“司神?什么司神?哪个司,哪个神?”
思慎勾唇,看见她的接近,也没往回退。她弯腰拱手,接着将苍灵轻轻扶起:“是‘思念’的‘思’,‘谨慎’的‘慎’。”
苍灵点头,嘴中念着这名,满是裂隙的脸浮出温和的笑容,她不断夸赞:“好名字,你有个好名字。思慎,思慎,忖量谨小慎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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