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竟有如此热心肠的人?清昭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想道谢才发现还不知对方怎么称呼,只得一迭声地道:“多谢主子。”
“我可不是喜欢你。”那女子用眼角斜飞她一眼,扭着腰肢走在前面,“是殿下告诉我,哪天遇上你了就带你进去。”
“殿……太子殿下?”清昭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非是她大惊小怪,只是太子如何知道她常在东宫这里?
那女子许是瞧她的模样很蠢,轻哂了一声:“前些日子国师大人来,向殿下提起有个小宫女总在东宫外边晃悠,也不知是想动什么歪心思。你那好姐妹,就是叫迟雨的那个罢,与殿下说可能是她的故交,想来看望她的。殿下就对我说,要是遇见了就把你带回去。”
清昭讷讷地应了一声,从中推出三件事。一,辞雨在太子跟前许是混得不错,不然一个小宫女哪里来这样大的脸面。二,眼前这女子当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了,只能巴结不可得罪。三,那国师仿佛真的没有认出她来,这可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好事。
“你那姐妹,在东宫可是好得很呢。”那女子又瞥她一眼,酸溜溜道。
清昭心里一跳,看她的神情语气,怎么好像辞雨要抢了她的位置去一样,难道这丫头这样争气,为了探听些消息,竟能把太子给迷惑了?这话便有些难接,她只得含混道:“那便好,我也就放心了。”
她随着那女子进了东宫,一路走来,遇见的宫人都向她们行礼,口称“白娘娘安好”。
这越发证实了清昭之前的判断。按照礼制,太子当有正妃一位,侧妃、侍妾无定数,但即便不能够居正室,侧妃也是命妇,必得出自有身份的人家,而眼前这女子举手投足间媚得有些妖,显然不是大家闺秀,应当只居侍妾之位,是以下人只得取了她的姓氏称一声娘娘。
这白姓女子领着她到了一间屋子前面,冲合着的门扇努了努嘴,道:“乖觉点。”
清昭点头应下,那女子便推开门,步子刚迈进去,便扬起声音道:“殿下,您瞧妾身将什么人给带来了?”
清昭全身一颤,半是为了即将见到心机深沉的太子,半是被这柔媚进了骨子里的音色给吓的。她忙按住心绪,守着礼数走进去,绕过一座屏风,就见太子坐在书桌边,一旁研墨的可巧正是辞雨。
辞雨见了她,攥着墨块的手便不由得滞了一滞,清昭也未掩藏脸上的喜色,但仍是规规矩矩叩拜道:“奴婢秦昭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尚未说话,那女子已款款走上前去,瞪了辞雨一眼,将身子横过去挤开她,一双玉臂便勾上了太子的脖颈:“殿下,你要磨墨怎么也不召妾身来呀,你是不是不喜欢妾身了?”
清昭几乎喷血,忙低下头盯着眼前的地毯,像是要将那块地毯看出花来。她自幼长在山上,如何听过这个?当下面红耳赤,仿佛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这太子爷在外道貌岸然,整个一端正儒雅,老成持重的国之储君,没想到在自己宫里竟如此热辣,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清昭心里不由极为同情,不知卧病的老皇帝知道儿子宠爱此等女子,会不会气得直接蹬腿。
太子显然还是知羞的,只是不舍得对这女子说重话,只带着尴尬神色道:“苓儿,人前如此不好。”
“什么不好,你与她卿卿我我难道就好了吗?”那被唤作苓儿的女子轻声别扭道,但终究是放开了太子,只黏在他身旁站着,不忘白了辞雨好几眼。
太子轻咳一声:“起来罢,你便是迟雨的姐妹?”
清昭期期艾艾地起身,头仍是半低不低的模样,看似羞怯柔弱,实则是眼珠子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回殿下的话,正是。奴婢曾与迟雨同在御膳房当差,很是投契,迟雨到您宫里服侍后,奴婢甚为想念,有时便在东宫外头徘徊,以期能够偶遇。奴婢也知道此举不合规矩,还请殿下恕罪。”
“哦,国师同本殿说起过。”太子朗声一笑,“本殿还道是谁胆大包天,敢在东宫外窥探,原来是迟雨的故交,无妨无妨。”
辞雨入东宫的时间虽短,看起来却仿佛在太子跟前很得脸,此刻笑着对太子道:“殿下,你看我们见一面多不容易啊,你往后睁只眼闭着眼,让我多往御膳房去去,好不好?”
她话音未落,那苓儿便又是一个眼刀飞过去,神情间无比嫉妒。
清昭险些咬了舌头,辞雨好大的本事,竟能在堂堂太子面前这样说话,难怪太子的宠妾也要妒忌她。这太子是要后院起火的架势啊,而这火偏偏还是辞雨烧起来的。
太子转头看了辞雨一眼,眉梢眼角都含着笑:“大老远的往御膳房跑,不累吗?让你的姐妹也留在东宫当差事,不就好了。”
清昭望着笑意盈盈的太子,这下是实在跟不上趟了。她还以为东宫这等地方,必然是铜墙铁壁,还苦思冥想着如何混进来,没想到太子轻轻松松一句话,竟然就成了?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这是那个能给自己老爹下药的太子吗?
还是辞雨先笑嘻嘻道:“殿下最好了,多谢殿下!”清昭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跟着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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