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_花清晨【完结】(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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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千里迢迢赶到京城,不辞辛苦,难道就是为了来看他成亲的?就是为了来让自己找苦受的?他娶妻了……所有的承诺都没了,他和昕大哥一样,都是个骗子,给了她承诺都做不到……

  她咬着牙,低吼:“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莫激动,莫激动。”万镖好言相劝,一个纵身,便将美仁带离了那个让他紧张又滴汗的是非之地。

  出了郡马府,美仁便发了狂似的跑开了,万镖从惊愕中回过神连忙追了过去。

  美仁拔出身后的纯钧剑,对着眼前乱巷摆放的东西乱砍一气。

  万镖见着,道:“刀剑无影,向姑娘莫要伤着了,找个时机找恩公说清楚吧。”

  “说?我要说什么?我一个女子千里迢迢的就像是来京城寻夫一样,可他呢,竟然给我娶妻,竟然当了郡马爷。他就在那里面,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拜了天地,要和别的女人dòng房了。这个混蛋,这个骗子,我定饶不了他!”泪水滑落面颊,她的qíng绪有些失控,在看着万镖身后的清风,大叫一声,“把琴给我解下来,我要一剑劈了它。”

  “向姑娘有话好好说,”万镖这么大一高个,面对眼前手持着利剑的美仁,心有余悸,生怕她伤了自己,“老七虽愚钝,但老七可以肯定方才见到的恩公与在杭州时的恩公,是完全的两个人。在杭州时,恩公嘴角时不时的都会有一抹笑意,整个人如沐chūn风,可你看方才恩公的样子,那哪是在成亲拜堂啊,哪有人拜堂成亲苦着一张脸,活似谁灭了他全家一样。”

  是啊,她就是那个灭了他全家的人。该死的,他竟然给她娶妻,他对她承诺过今生今世永不娶妻,竟然会娶王家那个huáng毛丫头。他是她的男人,他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她的,她绝不允许旁的女人来染指,她不要他帮别的女人穿衣,她不要他每夜抱着别的女人入睡。她不要,她不要!

  她就不信他今夜胆敢给她dòng房!

  夜幕降临,郡马府上依旧是大红灯笼高挂,灯火辉煌,宴请的宾客很多,朝中有权势的人几乎都到齐了,还有好些商贾之人,一个个喝得醉熏熏的。

  景升喝了很多酒,但头脑很清醒,不得已终还是被架着回了dòng房。

  喜娘一见着是他,便热qíng的上前,告诉他,他这个郡马爷该挑新娘的喜帕了。执起那栓着大红绣球的喜杆,他走到王佳如的面前,心中没有的一阵厌恶,手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许久都不曾挑开那个喜帕。

  立在一旁候着的喜娘,以为他是喝多了,又上前提醒了一下。他索xing借着酒劲将那喜杆随意往地上一丢,正好丢在王佳如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

  喜娘一阵惊呼,景升斜了斜身子,不以为然的坐到桌前,兀自倒了一杯茶,轻啜起来。

  今日他在拜堂的时候,就已经给过王佳如难看了,他将手中绣球的一端扯断,只拿了一截红缎,当着王钦若的面,一个人给那道圣旨叩了三个响头,就当是礼成了。而新娘子只得一人抱着那个绣球,跟着叩了三个响头。

  对着那道圣旨,王钦若是哑巴吃huáng连,只得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

  盖着红盖头的王佳如已经累了一天了,还要顶着这个喜帕端坐在那,心中虽有怨言,但不敢怒不敢言,唯有自己扯了那喜帕,怯生生地走到桌旁,在景升面前站立。

  喜娘尴尬的将两杯合卺酒端到两人的面前,景升始终未接。

  王佳如打发了喜娘出了屋子,自己将那杯酒端到景升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出了声:“景升哥哥,喝了这杯酒,就礼成了。佳如自知qiáng人所难,但佳如真的好喜欢景升哥哥,能成为景升哥哥的妻子,佳如此生无憾。今日,难为景升哥哥了,但是景升哥哥都与佳如走到了这一步,又何妨喝了这一杯酒呢?”

  景升轻吐了一口气,接过王佳如手中的酒杯。王佳如喜滋滋的举起杯,小心翼翼的主动碰了一下景升手中的杯盅,便一口仰尽杯中酒,随即因那辣味而呛得整张俏脸都红了。

  景升无睱欣赏她的娇羞模样,捏着手中的杯盅,迟迟不曾饮下那杯酒。

  这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琴声,幽幽扬扬,丝丝缕缕,如泣如诉,越细听,那琴声越是清楚,琴声落入耳中直撞入人心间去,引得人心中也跟着响起这种曲调。

  王佳如放下杯盅,走到窗前,脸上浮现一种怪笑:“这曲子可真好听。”

  “叭”的一声,景升手中的怀盅碎了。

  王佳如回过头,望着景升一脸失神的模样,紧张道:“景升哥哥,是不是今晚喝的太多了?若是太多了,这酒便不要再喝了。”

  挨近王佳如,景升伸手摸向王佳如贴在耳边的发丝。王佳如一阵羞涩,忍不住微微抬首看向景升,景升给了她一抹浅笑,并以最快的速度点了王佳如的耳门、听宫等几处xué道,并将她带离窗前。

  接下来,琴声一阵混乱,嘎然止住。许久,那琴声始终未曾响起。

  景升坐在桌前,默默的喝着茶。

  王佳如十分困惑,方才他还对着她笑,这会却又是冷若冰霜,她忍不住开口:“景升哥哥……” 王佳如一阵惊慌,双手捂着耳朵,“景升哥哥,为何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没事的,一个时辰后xué道自会解开。”

  “景升哥哥,你在说什么?”

  “陪我喝酒。”

  景升倒了一杯酒,递给王佳如。王佳如又惊又喜,只当景升这是与她重喝合卺酒,接过那茶盅,羞涩一笑,便喝了下那满满的一杯酒。

  景升小啜着杯中酒,想到了之前他见到的那个头发乱蓬的少年,还有刚才的那个琴声,心中一片混乱,捏着手中的杯子,指间紧握,关节泛白。

  这漫漫长夜,他要如何熬过,熬过今夜,又能熬过明日?她一出现,将他所有的思绪全都打乱了。他以为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就这样放弃他了,岂知她一出现,便是在今日这样的场面之下。他以为自己放下一切了,可是再见到她,胸腔内的那颗心仍是会为她在慌乱的跳动着。

  王佳如将空杯放下,他又为王佳如倒上一杯,王佳如笑看了他一眼,直接端起又喝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壶酒便见了底,全数进了王佳如的腹中,王佳如满面鸵红,只听她道:“景升哥哥,佳如头好晕……”说着她便一头倒在桌上,昏睡过去。

  景升将她抱放在chuáng上,点了她的xué道,转身便出了屋门。

  第三章 敞开心扉

  再一次举起手中的纯钧剑,美仁要劈了那个清风,还是被万镖给拦下了。

  “老七,你闪开,这琴和剑都是我的,我想劈了砸了谁都管不着。”美仁怒吼着。

  “向姑娘,老七之所拦着你,是不想你日后后悔。”这会她还在气头上,若是真的砸了这琴怕是她气消了一定会后悔的。

  此次上路,将这么大一个琴带着,每日都会深qíng款款的弹奏一番,明眼人一看,这琴定是她的有qíng人所赠。眼下,多番要砸了这琴,必与恩公有关,可想这琴定是恩公所赠。

  “后悔?你看到了吗?看到窗前两人相倚的qíng形了吗?他对我的承诺,全都是骗人的,他说过他不会娶妻,可是和他拜堂,和他入dòng房的那个女人是谁?”

  夜幕之下,美仁的声音尖锐刺耳,万镖望着她只能摸着头一言不发。

  许久,美仁道:“老七,谢谢你,你誓死追随他,我与他如今是路人,感激你这段日子来的照顾,就此别过。”

  说完,美仁只带着她的纯钧剑离开了。

  万镖又摸了摸头,不知是该追上去还是不追上去。

  熟悉京城的每条街巷,更熟悉京城的烟花之地。

  立在万花楼的门口,那里灯红酒绿,莺莺众声,美仁毫不犹豫迈了进去。迎上来的还是那老鸨子金万花,一年多了,很多都物是人非,可这金万花还是那么热qíng。

  她扫视着大堂内那些个男人怀中所抱着的莺莺燕燕,突然心中有种恶心的感觉,想吐。甩开金万花的手,她便奔出了万花楼,扶在一个墙角之处便狂呕了起来,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她才起身。

  凄凉地笑了起来,如今她连去花楼,老天都不如她的愿。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经过那熟识的酒肆,她买了两坛酒,她决心今天要喝个烂醉如泥,她迫切的需要酒来麻痹自己,醉了就什么都不存了,最好能醉死,不要醒来,不要再看到这个丑恶的世间。

  掀开那纸封,她大灌了一口酒,辛辣的烈洒如火烧一般直灼向心间。

  有人说,一坛清酒,一枝忘魂花,加一株忘忧糙,合成一碗忘qíng水。如果世间真的有忘qíng水存在,她一定会找到忘魂花和忘忧糙这两样东西,合成一碗忘qíng水,将明景升那个混蛋彻彻底底的给忘掉。

  不知不觉中,她走到了竹芙园,在另一座“竹芙园”里,他与她决裂。

  门上的封条早已破烂不堪,她伸手推门却推不动,目光落在那把铜锁之上,嗤笑着,她从怀中摸出一支簪子,在那锁上捣弄了几下,“咯嚓”一声,那锁便开了。

  推门而入,园内一片漆黑,长期习武的原因,让她的双眸早已适应了黑暗,摸索着,回到了原先她住的房内,打着了火折子,点亮了烛台,屋内,一切依旧,手所触及之处,竟是一尘不染。

  渐渐的,所有怨气全都涌上心头,抽出纯钧剑,气运丹田,一股qiáng劲的真气贯穿全身,但凡这屋子里她所见到的摆设装饰,都逃不过她手中的纯钧剑,只是顷刻之间,便是满屋láng籍。

  她丢了手中的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到目光落在了整齐的被褥之上摆放的一袭淡蓝色衣裙,她才停下了。

  那件衣裳是他送她的,她记得当时自己宁可将被面撕了穿上身,也不愿穿这衣裳,被他戏笑像乞丐。手触及那件衣裳,一如两年多前令她欣喜。想要穿上这件衣裳的yù望支配着她,她冲出屋子,找到膳房,水缸里的水满满的,gān净清澈的就好象是今日才换过。她撕了人皮面具,好好的梳洗了一番,回到房中,换上那身淡蓝色的裙衫。

  骤然间,她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一般,软软的跌坐桌前的凳上。如今,她穿上了这衣裳又能如何,他已经娶了别人了,如今是郡马爷了。

  她总是一个人孤零零,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身为怡家的女儿就该是这样的命。她对景升的感qíng绝非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不只是太过孤独,不只是要人陪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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