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个看上去如此不堪一击的人却有这么大的力量,美仁的目光落在那上的三个瓷瓶之上,奥妙就出在这里了,究竟是什么药?
思忖之间,只听薛德光狂吼一声,那缚束着他双臂的四人震开,而抱着他腿和身体的另四名士兵也不例外,全数躺在地上呻吟。当还有最后一人在死撑着,薛德光将那人高高的举起,再次大吼一声,转个身猛地将那人摔向一旁的软垫之上。
只听“啪”的一声,那人的白色面具抛了出去,跌在地上摔成两半,便见他面目痛苦的在软垫上扭曲着,嘴角还溢出丝丝血迹。
“好。”坐在椅座上的几位大人声声叫着好。
“来人,拖下去。”“明景轩”再次起身,大声道:“下一列。”
这声令下,薛德光退了下去,王勇站在了场上,而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刀。这时,传来一阵铁器磨擦的声音,又是八人,这八人同样身形高大,且均身着铠甲,左手持盾右手持刀。
美仁的身体微微晃了晃,这王勇不是要凭一把单刀与那武备齐全的八名士兵比试吧。
果然,男儿嘶杀的吼声响起,那八人冲向王勇,铠甲上的金属片磨擦声阵阵,让美仁不禁为王勇捏了把冷汗。恍眼之间,八把刀全数架在王勇的头顶之上,而王勇仅以单刀顶着,在瘦小的身体就要被压下时,只听“锵”的几声,那八把刀被震开,王勇嘶吼一声,举刀向那八人冲去,不一会,那八人手中的刀一一被王勇砍断。王勇的刀抵在其中一面盾牌之上,将那持盾的士兵bī地连连退后,当那名士兵被bī得抵在一根石柱上,由于王勇的力道太大,“锵”的一声,他手中的那把刀应声而断。
再一次让美仁惊诧,王勇象发了疯似的,扔了手中的断刀,一把扯住那士兵身上的铠甲,片片铠鳞抖动,只听他大喝一声,那人身上的铠甲竟被硬生生地给扯了开来,而王勇的双手早已血流一片,他居然还不知道痛。他正yù举起那人,这时被冲上来的另几位士兵团团围住,双方手中都没了兵器,撕扭成一团,几个人影jiāo错,一会铠甲一会白衣,甚至可以看到血在飞溅。
望着这等ròu搏的场面,美仁挑了挑眉,直觉太阳xué猛跳,垂下头,在想着这些服了药的士兵是用来试药的,一种神奇的药,可以让人莫明的力气大增。
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第四十章 夷山之北(下)
一阵掌声响起,美仁抬首,方见除了“明景轩”,还有身旁的景升,赵王爷他们齐齐鼓掌。
王勇行了一个军礼退居一旁,而他身穿的白衣确实染着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而那八名士兵早已伏在地上不住地呻吟,身上的铠甲也东一片西一片的散落在旁,身上也染了血。
就还剩下曾少同了,他早已在场中央候着了。
“明景轩”缓缓起身,尚未开口,便被那赵王爷截断,指着美仁道:“你,去和他比试。”
只顾着盯着自己的脚尖,美仁没有意识到那赵王爷指的人就是她。
“王大川,你还愣着做什么?王爷叫你去试。”“明景轩”厉声喝道。
回过神,美仁才知道祸事临头,还好反应迅速,连忙上前,单膝下跪,以手捂着嗓子,以示听令。
“明景轩”命令道:“这里还有一粒,吃了它,你下去和他比试。”
“且慢,”这时,一直不曾出声的景升忽然开了口,缓缓道出:“将军,若是我没记错,‘他’已经服过药了。”他转身,开口又谦和地问药鬼陈汝生,“前辈,‘他’是服过药的吧?”
药鬼捻捻了胡须,道:“是的,待龙,他昨日才服过,此药不可连续服用,需隔三日,否则将会bào血而亡。”
原来“待龙”指的便是已服过药的意思,美仁舒了一口气,幸好没挑错人,否则她要被迫吃那药,就犯难了。
“明景轩”的面具一直是面向景升的方向,尔后又望向跪在前头的美仁,半晌,方听他一声冷哼:“无碍,既然服过药,那药效尚未过。高指挥使曾骄战沙场,侄子定资质过人。王大川听命,与曾少同比试,要竭尽所能。这是本将的金权杖,你就拿着它同他比试,记住,要尽全力。”说罢,他将手中的huáng金权杖抛向美仁。
美仁丝毫不敢怠慢,紧紧地握住手中这根权杖,好沉。
缓缓起身,她慢慢走向场中,面对一脸兴奋提着陌刀的曾少同,想到之前薛德光大力推倒她的qíng形,还有之前两场ròu搏,她的头皮就发麻。那到底是什么药,弄的他们一个个如此神力?王大川会不会武功,实力如何,她一概不知,若是她贸然以自己所学相对,必定露出破绽。
她斜睨了一眼她的“大哥明景轩”,会不会是他看出什么破绽,明摆着就是让她来送死的。看来这场比试绝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她真的会提前见阎王。
“呀——”曾少同高嚷着举刀向她砍来。
一个侧身,身手敏捷地避过那一刀,面对曾少同军人惯用的刀法,她只能采取以守为攻,手中的权杖所到之处,始终护着周身,为了防止被他们看出破绽,她不得不学着曾少同胡乱地乱挥几杖,但也奇怪。明明她使的力气已经很大了,那权杖打在曾少同的身上,却不见他皱一下眉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曾少同的力气还真是大,那柄刀压下来时,她都快招架不住。当下,运起内力,将他猛地震开,曾少同一个踉跄,往后大退了好几步。很快地他站稳了身子,一声嘶吼,再度向美仁扑了过来。
置死地而后生,美仁紧握权杖之尾,直袭向曾少同的胸部,只用了五层的功力将曾少同bī退,这一招便是学的她的“大哥明景轩”,即便是被他认出了招式,也可以说是见过而学之。
两人纠缠了很久,曾少同的刀始终近不了美仁的身,但美仁也会表现地让他们看来其实是她一直在qiáng撑着防守。曾少同也变得异常狂燥,出招的劲道也越来越大,美仁并不想与他为难,但他似乎与她过不去。为了速战速绝,这次她索xing装作无力还手,手中的权杖被曾少同给挑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噌”的一声响。在曾少同的刀砍下来的那一刹,她也同时顺势佯装向后栽倒。
“锵”的一声,只见曾少同手中的刀被震飞出去数尺开外。
似乎早已料到,躺在地上的美仁微微偏首,目光的方向是景升,击飞那把刀的正是他she出一个茶盅盖。
这时,有人从座位上“呼”地一下立起,是“明景轩”。
在心中大呼一声“糟糕”,他一定看出来是她。
景升未看他大哥,也起了身,对着美仁与曾少同大声道:“今日点到即止,王大川败了。曾少同退下,全部都退下。”
曾少同一脸无辜地望了望几位大人,僵着一张脸,行了军礼,终于退下了。守在练兵场上的其他士兵也全部退下,而美仁躺在地上却是一动不动,偏着头望着景升。
坐着的一gān人等,目光也齐刷刷地望向景升。
“明景升,身为辅国军师,你最近做事很有失分寸。当真仗着你是我的弟弟,我就不敢罚你吗?”这厉声斥责出自“明景轩”之口。
终于,明经堂也忍不住开了口:“升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离开座位,景升在他们面前单膝跪下。
“来人,将他拉下去杖责二十军棍!”“明景轩”怒吼一声。
二十军棍?美仁咬了咬唇,手尖一阵莫明的疼痛,那种痛直袭心口。景升的伤尚未痊愈,若是再受这二十军棍,就直接可以去见阎王了。亏他方才还叫他一声二弟,到底有没有人xing,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身受重伤,何况那伤还是被他打出来的,竟然还这么无qíng的要置他于死地。
没人xing的明家人。
咬着牙,美仁撑起身,捡起huáng金权杖冲到“明景轩”的面前,跪在景升旁面,将权杖高高举起,无声地阻止了他的命令。
鱼海làng与另一位不知身份的人对冲过来领命的两名士兵挥了挥手,两人领命又退了下去。
垂首,景升沉声道:“jīng心挑选的十六名jīng兵全败,证明药鬼前辈这次新配的药比上次的更qiáng。之前药鬼前辈一直有所犹豫,眼下,事实已证明这一次配出的药效是最好的一次。王大川一直都被曾少同的气势所压,方最后一刀,若不是我出手相救,想必是怎样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我出之所以出手,是不想失去高指挥使这样的良才。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恳请将军及各位大人,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景升句句在理,字字铿锵有力。
场上一片寂静。
未久,只听一直未曾开口的男音道:“将军,辅国军师说的有理,不如今日就此作罢,还有更多的事有待cao劳。”说话的正是当今郑国公主的夫君,驸马都尉王贻永,也是先太子太傅王溥之孙。
“将军,我们还有更多事要办,如今时间紧迫,结果已出,不必要再làng费jīng力在这种事上,看在我与驸马爷的面子之上,今日此事作罢。不是还有将军让人新打制的兵器要看吗?”这位说话的是曾任宰执后被贬为兵部尚书的卢多逊之子卢雍。当年父亲受牵连,弄得家破人亡,最终客死异乡,若非深受楚王搭救,或许他卢雍还不知在何处漂泊,或许最终也与父亲一样,弄到个无人收尸体的地步。
赵王爷与鱼海làng连忙圆场,明经堂启口:“轩儿,正事要紧。让他们都退下吧。”
接过权杖,“明景轩”冷扫了一眼景升,喝道:“明景升,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下去。”
“属下遵命,属下告退。”说着景升颌首,起身,面对其他人一一行了礼,沉声对美仁道了一句“跟我走”,便大步离开了。
美仁跟着告退,识趣地跟着景升离开了。
跟着他,一前一后,竟是去那种植龙奇果的田地。穿梭在这一株株的龙奇果之间,每一株龙奇果约莫一人之高,美仁双手要不停地拨开较大的叶子,才能跟上景升的步调。
望着片片硕大的jīng叶,她对那艳红的果实很好奇,约莫有杏果一般大小。她突然觉得这种东西很眼熟,好像曾在天一谷见过这种东西,只不过天一谷的是作治疗伤口提神安脑用的一种药材,那果实是酱红色,没有这么红,jīng叶也没有这么大,最高不过刚及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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