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萧山,在新雪的覆盖下,显得更加娇娆迷人。
选择在这样的天气上山,在世人看来无疑是送死,但谁叫那个日夜扰人寝食难安的“女鬼”在这萧山之上呢。
不多会,在清冽的空气中深呼吸,最先钻进鼻翼的竟是温润的水气。
恍眼之间,景升已然立在山谷之间的一处温泉旁,这处温泉从一个巨树下的石fèng流出,满山遍野的莹白,只有这里热泉氲氤,满目青翠。
抬头看看四面的高山,望着那些积雪,再看看脚下的这一片chūn色,忍不住勾了勾唇,想来她这个“女鬼”应该是在这附近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救命声,第二声“救”字尚未出口,却好似被人qiáng行阻断了。
拧紧了眉头,景升寻声而去,不意外,那声音就是从眼前的山dòng里传出的。
揭开那遮掩着山dòng郁郁葱葱的藤枝,一个上身赤luǒ的男子呈现于前。
那男人瞪大着双目,双手扯着死勒着颈部的白绫,在见到景升的那一刹,伸出右手对着景升不停地乱挥舞,求景升救他。
在看清那男人身后十步之遥的人之后,景升即刻掷了手中的伞,击断了那根就快要了那个赤身男人命的白绫。
“咚”地一声,那个男人直直栽倒在景升的脚边,晕了过去。
以白绫要杀这个男人的正是美仁,景升望着她的模样,满目的难以置信。
眼前的她衣衫不整,上半身只着一抹艳粉的肚兜,手中紧捏着两段断了的白绫,黑色如绸缎般的长发,丝丝入眼,顺着她优美的颈项,凌乱地披散在她的肩上。而这漆黑的长发,艳粉的肚兜更衬得她bào露在外的肌肤肤白如雪,美的叫人窒息,美的叫人目眩神摇。
好容易找到这个日夜困扰他,让他寝食难安的女子,却是见着她在糟蹋自己。
紧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bào露,已然到了bào怒的边缘,景升一步步走近,含怒的双眸对上她那双如魔的殷红血眸,语气冰冷至极:“你都在做些什么?”
弃了手中的断绫,美仁就像看不到他一样,身如疾鸿,猛地冲向那倒在地上昏迷的男人,一把揪起他,脚下使力,便将那个男人直接踢出dòng外。几个闷响,那人便滚落山崖,从这么高的山上坠下,怕是无命。
想要阻止根本来不及,景升大步上前只能一把攫住她的双肩,将她的身体扳了过来,qiángbī着她与他四目对视。
“向美仁,你还嫌你杀的人不够吗?你看看你,如今都变成了什么样子?曾经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叫你静心的呢?杀人,杀人,你如今眼中除了杀人,还有什么?还要如此的糟蹋自己,你把自己当什么了?”前所未有的愤怒,景升的手掌使了力,似要捏碎了她。
“要你管我!你去死!”满目艳红,美仁抬起右手,从发上拔下簪子,直刺向景升心口。
她快,景升比她更快,一把攫住她的皓腕,夺了她手中的簪子,怒吼着:“向美仁,你给我冷静点!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看清楚我是谁?”
吼声震耳,一阵眩晕,美仁毫无预兆地便往景升身上倒去。
觉察她的异样,景升松了手,连忙托住她的身子。
一种熟悉却是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像是清流般沁入他的心脾。白净的肌肤一片冰凉,就像晶莹洁白的羊脂白玉凝聚而成,手掌微微动了动,指掌下的那片肌肤温暖而且充满着生命力,甚至可以感觉到急促且qiáng而有力的跳动,不断地自肌肤下传来。
微微垂眸,佳人的凝脂玉肌,纤腰若束,一览无余。
眉头越拧越紧,唇越抿越紧,呼吸也越来越重,他无法继续思考,脑中有短暂一刻空白,他不敢再看她,也不敢乱动,只觉得脸颊如火般的燃烧着。
余光瞥见有火苗在跳动,一步之遥,是一个正在燃烧的火堆。他qiáng作镇定,一定是这火堆烤的人有些热罢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别开脸,瞥见一旁地上散落的衣服,连忙拿起正yù替她披上,冷不防被结结实实地甩了一耳光,怀中的佳人毫无qíng面地猛地推开他,并夺走他手中的衣服。
空气一时间犹如冰封了一般,景升神色暗沉,紧抿着唇,紧握的双拳青筋尽现,他qiáng忍着心中的怒气。
美仁迅速披上了衣服,冲着他大骂:“明景升,你这个浑蛋,谁准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
“你终于清醒了?终于认的我是谁了?”景升语调里含着前所未有的怒气。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衣衫不整,美仁明显底气不足,背着景升,她慌乱地理着衣服,明明平时穿来很简单的衣裳却在这时怎么都穿不好理不顺,越急越乱。
“我在说什么你不知道?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练那种邪功,你是不是在用男人来练那种邪功?你为何要这么作贱自己?”
“明景升,你给我闭嘴!我贱不贱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我做什么事用的着你来管?你烦好你们明家人的生死就好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qíng形下再见景升。为何每次在她最痛苦,最薄弱,最不堪的时候,他总是会莫明其妙地出现在身边。这个浑蛋臭男人,居然敢骂她作贱。等她穿好了衣服,一定撕了他。
这该死的衣服为何到现在还穿不上?人欺负她,就连衣服也欺负她。
一阵冷颤,她又一阵眩晕,身体软软地滑坐在地上。
她体内的那股子邪劲又要开始发作了。刚想着,她便禁不住咬着牙,她抱着身子蜷缩了起来。
“你……”见到她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血汗,半截藕臂同样的点点泛红,景升便知道她开始发作了,俊雅的面庞上掩饰不住焦虑急的神色,再顾不上责难,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她,轻道:“忍着点,挨过了就没事了。跟我下山,我一定会找到医治你的法子。”
法子?能有什么法子?唯一的法子就是男人。
“你走开……我不要你管我……” 她不要在他面前示弱,拼命地用手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了,“放手啊……”
她也不想自我作贱的,可最近一段日子以来,她体内邪劲发作地越来越频繁,有时候承受不住,她恨不能去撞墙,纯钧剑被她举了一次又一次,最终都放下了,因为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可是她自己知道这种日子不多了,但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
体内邪劲发作的时候,她就怕被别人看到她浑身流血汗,被当怪物来看,那个时候是她意志及身体都是最薄弱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要她的命,所以她只敢躲在这个隐蔽的山dòng里,直到夜幕降临她才敢出去,她才敢跳进那一池温泉中将身上的血迹洗尽。不想,还是被人给发现,起初,她只有杀了那人。
久而久之,都当她是萧山上习惯月下赤身沐浴的女鬼,引得更多的臭男人上山。
当她熬不过的时候,就想到随便找个男人散了那一身邪功算了。但每每一看到,那些个男人急色地脱光了衣服,便让她觉得恶心反胃,很想吐。一次又一次,甚至连蒙上眼睛她都试过了,她受不了,她根本无法忍受一个陌生的男人趴在她的身上,无法忍受一种陌生的气息染了她的呼吸。
就象方才那个被她杀死的男人,衣服脱了一半,她就后悔了,那个男人还不知死活试图qiángbào她,别说只有眼睛有看过她身体的男人她都能杀,这种qiáng行乱摸的她更不会放过。
无论是找多少个男人,就算一个也不成功,她也绝不能放任那些男人活着离开。
第八章 花开满堂(上)
一想到那些臭男人有碰到她,美仁就会发狂,那些浑蛋都该死。
还有这个整天就知道沾她便宜的哥哥,也该死,可是她根本杀不了他,却要任由他这样肆无忌惮地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喃。再也忍受不了,她拼劲了全力,猛地推开他,嘶吼了一声:“你们这些可恶的臭男人,都给我滚开。”
迅速地拔下一支发簪,她猛地往自己手臂上刺去,闭起眼,等待着那种被利器刺伤的锥心疼痛,这样她就可以忘了她的头痛,以及体内那两股一正一邪内气相互冲撞所带来的痛楚,可是除了这两种让她发狂的痛之外,什么都感受不到。
倏地,她睁开眼,才惊觉,手中的那支簪子正被景升夹住。
“我叫你给我撑下去,你却自残?向美仁,你给我听着,你要是不给我忍着,我不保证我不会像在夷山那样对你。你听见了没有?”愤怒的声音,冰冷的声音,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威胁。
美仁困惑地抬头,一张虽饱含着怒气却俊美非凡的男xing面庞就这么撞入眼底,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带着十二分的怒气冷冷地斜睨着她。
那眉眼,简直漂亮的让人窒息。
‘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散了它!’‘找个男人,散了它,你给我散了它!’悦姨最后的话语一直在她耳边不停地萦绕着。
喜欢的男人?她到哪里去找喜欢的男人,唯一一个动过心的男人已经死了,还是被她亲手打下山崖的。
“啊——”她痛地再度蜷起了身子,额上的血汗又开始滴落。每每看到这触目惊心的血汗,她心中的恐惧就无限地放大,她真的不想死。
这一年多来,她苦苦找寻了明家的人那么久,却始终无果,她知道明经堂没死,但他却象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查到当年明经堂、叶声泉和鱼海làng三兄弟为了天一圣经才去了天一谷,而明经堂就在那时诱引娘偷了天一圣经,若不是这样,娘也不会死,悦姨也不会那么恨娘。
她不心疼她的命,可无论如何,她也要在死之前找到明经堂,她要亲口问他,他究竟有没有爱过娘。
“忍着。”景升以丝帕细细为她擦着血汗。
咬着牙,美仁看到他那副专注的神qíng,不说感恩,多少也有些动容。
喜欢的男人,没有。男人,眼前就有一个,但却是她的哥哥。要想保住她的命,她终有一天会失去这一身武功,到那时她便是个废人,再想做什么就根本不可能了。这次他能冒着雪天上山找到她,她更加确定他对她的感qíng已超越了兄妹之qíng。想想,这个男人的气息她不算太排斥,摸也给摸他遍了,吻也被qiáng吻了。哥哥?哼,哥哥又怎样,如今的她还怕别人说她乱伦吗?她早就万劫不复了。再多一条罪状,又何妨?
呵呵,明经堂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女乱伦了,一定会气的七窍流血。或许再没有比这种方式更能打击到明经堂了,是的,她坚信,他一定能带她再见明经堂,她要明经堂亲眼看看自己亲生的儿女是如何乱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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