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入夜,临安城热闹依旧,远处街道上,有幺买幺卖的小摊贩,还有穿着绫罗涂脂抹粉,招揽客人的女子,还有喝的醉醺醺,在大街歪三倒四,破口骂人的大汉。
这虽然是一副热闹非凡的临安城夜景图,可是那热闹背后,无不透露着人世心酸和无奈。
黑夜里,亓安安的后背如同披了一层凉水般,清凉透骨。
“在这纷杂的城市里,如果单单只凭我一个人,没有朋友,没有依靠,要怎么活?难道,要去那花楼卖身,换口饭吃吗?”亓安安打量了半天临安城夜景,忽的将那扇半开的窗户关上,摸索着来到桌前,双手颤巍巍的点燃了烛火。
温暖的烛火,带来一室的光明。
亓安安心情惶恐不安时,便喜欢在灯下看书,或者磨了墨,在纸上勾勾画画,写一两首不入流的歪诗,以调节内心的寂寞。
今夜,她借着客栈房间中备好的几张粗宣,提笔写了几句歪诗,大概意思便是心情不顺,人生不顺,天意不顺吧。
待她写完后,刚要将那寄托了心情的歪诗,放在烛火上烧掉,客房的门忽的吱嘎一声,被人推开。
姜文泽手中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了一碗清粥,两碟时令小菜,走了进来。
“亓姑娘,你醒来了,我瞧着你的房间里有亮光,估摸着你应该是饿了,便吩咐小二,准备了些清淡的吃食。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递过来,我瞧瞧。”一身劲装,平日里极少关心人的姜文泽,忽的对亓安安命令道。
老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概是上官家失窃案,与亓安安有关的原因,或者是因着姜文泽平日里极少笑,且手中握着江湖滔天权利的因故。
亓安安见到姜文泽时,总是不由自主的,汗毛孔发竖,脊背发硬,更是会毫无理由的,执行他的命令。
亓安安顺从的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姜文泽,而后,执起竹筷,认真的品尝姜文泽放在圆桌上的吃食。
亓安安吃的认真,仿如眼前是山珍海味一般。姜文泽看了一眼亓安安手中的歪诗,而后,揣到了自己的怀中。
“亓姑娘的文笔不错,想必也识的几个字。你今日在客栈里,一不小心手滑,摔了几个景泰蓝的瓷瓶,虽不是官窑,但是也值几两银子。我想姑娘定是无暇处理这些小事,便命人先垫付上了。等哪一日,姑娘若是想离开,我们便寻一个空闲的时间,好好清算清算,姑娘这些日的医药费以及各项杂物费。”
听见姜文泽如此说,亓安安忽的一愣,放下了手中的竹筷。
“姑娘切莫心慌,我不过是与你开一个玩笑,我姜府在武林中,是雄霸一方的世家,如何会与姑娘计较这几个银钱,在下不过是想要提醒姑娘一句,若是姑娘她日无可去之处,不若去琅琊姜府寻我,我的身边缺一个侍弄笔墨的侍女,若是姑娘去了,我姜文泽定然会把姑娘奉为上宾。”
亓安安低垂了眉眼,勾了勾唇,笑道:“安安……,若是有机会 ,安安定会去姜府,叨扰一番。”
姜文泽忽的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轻轻揉捏上亓安安有些消瘦的脸颊。
他的手指上长了几分薄茧,揉捏的亓安安面颊有些微的疼。他的眼睛仿如一潭深不见底的黑井,里面蕴含了漆黑的光泽。他的眉头微皱,薄唇微抿,似是从黑暗里走出来的魔王之子,即便与女人调情,也清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屋子里的气氛格外凝重,亓安安一张煞白的脸上,退却红晕,手脚不由的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姜文泽一手抬起亓安安的头来,她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的眉眼。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心中害怕我?我自风华阁第一眼遇见你,便看上了你,今儿见你因着楚云庭,在雨里哭泣的那样伤心,我心中便有了,纳了你的主意。只是,我如今待娶正妻,无暇顾及你,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时的意乱情迷,而失了本分。若是果真发生这等事情,我定会将那个哄要了你的人,千刀万剐。”
姜文泽手下用力的捏着亓安安的下巴,亓安安心中惶恐万分,忽的一手推开姜文泽的手,强忍了怒意道:“公子真会开玩笑,安安累了,要休息了。”
亓安安房间的隔壁,便是姜文泽的客房,他眸色淡淡的看了亓安安一眼,而后面色平静的转身离开。
待姜文泽离开后不久,亓安安客房的门忽的再次被人推开,一脸忧色的东方倩儿走了进来,她许是还没有休息,身上还穿着白日里那件素色花衫。
“安安,姜文泽来过了,对不对?他有没有对你怎样?你的下巴怎么红了?是他掐的吗?你为什么不用手里的毒针扎他,你虽然没有武功修为,可是一手的飞针用的出神入化,为何不还手?”东方倩儿关切道。
“我没有用毒针对付他,我不敢,因为他手中有滔天的权势。”亓安安声色沉淡道。
听亓安安如此说,东方倩儿心中也没了主意,在亓安安的房中做了一会儿,便来到床前,开始铺床叠被。
“安安,我觉得出门在外,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睡在同一张床上吧,方便相互照顾。”
入夜,亓安安和东方倩儿躺在同一张床上,许是白日里睡足的原因,黑暗中,亓安安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床帐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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