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韵山睫毛轻颤,这一刻他已明白梁彦对久月凉是何等心思。
这人小小年纪便可在这虎狼之窝保住太子之位,谈笑之间便可除掉宿敌。
这人踏着尸山血海走向这人间至高之位,早已练就铁石心肠。
可如今却对一个人软了心肠……
若说嫉妒,不若说震惊更甚。
赵良将军对战匈奴日久,僵持难下,军力战备损耗颇巨。
朝廷欲增兵十万,兼运送粮草一批。
圣旨已下,由杨商将军领军,久月凉任参军随行。
大军即将开拔,久月凉身披甲胄,叩谢皇恩。
梁彦探他面颊,望他眼睛:“盼卿早归,朕必亲手为卿除甲胄,可好?”
大军驻扎于城外百里之处,次日即将出发,久月凉打马出城。
马蹄扬起轻烟,不久便散于空中。
似那人从未来过,也从未走过一般,了无痕迹。
笔尖一抖,乌黑墨汁滴于纸上,孟小侯霍然起身。
第 16 章
久月凉背对帐门,认真擦拭剑刃,光线流转间,寒光闪烁。
眉梢眼角柔和舒展,仿似正置身岁月静好间,手中所抚并非杀人利器,而是怡情书画。
有士兵在帐外回报,伯府来人侯在门外。
久月凉微微疑惑,昨日已往伯府辞别,怎会又派人来?
他并未回头,只漫声道:“让他进来。”
帐门轻启,悄无声息,唯有一股冷风灌入。
久月凉转身,见一人粗布衣衫静默而立,白皙面容几道灰痕。
剑柄握紧,指节泛白,久月凉默默起身。
两人四目相交,皆抿唇不言,良久,久月凉方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我来送这个给你。”孟小侯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
糖有些化了,粘在糯米纸上,狼狈粘腻。
久月凉眉头渐松,唇角却越抿越紧,双眼渐渐难抑泛红,有了湿意。
他说:“孟远,你不该来的。”
脚却不由自主动了起来,向他走去。
探手接过那串冰糖葫芦,嫣红舌尖轻轻一舔。
太甜,忍不住要流泪。
“你要尝尝吗?很甜。”久月凉看向孟远。
“要。”孟远望着他嫣红唇瓣,轻声道。
久月凉正要把糖葫芦递过去,冷不防却被他拉进怀里,吻住了唇瓣。
温柔细致地轻吻,将口腔内每一寸都尝遍后,他们喘息着分开。
头抵着头,轻轻地喘着气,孟小侯轻笑:“甜。”
久月凉双颊泛红,轻声道:“你该回去了。”
孟小侯贴上他,一手解开衣扣,细白皮肤暴露在冰冷空气中,迅速布满细小颗粒。
他拉久月凉抚上自己胸口,哑声道:“今晚,我想和我的小公子一起,两年多了,我想了。”
久月凉红着眼眶为他整理衣衫:“等我回来……”
孟小侯冷笑一声:“回来?此去凶险,你怎知一定能回来?就算回来,又能是何光景?”
他说:“我不想等,我就要现在。”
孟小侯纨绔,却极少任性,他大多是毫不在意。
但今天,他任性又倔强。
久月凉握手成拳,眼角微红:“孟远,我害了你,我……”
他说不出口,说不出后悔亲近了他,害他如此。
更说不出口,即便心知肚明,却仍是那么热切地想靠近他,再靠近他。
良久,他说:“我这一生,或许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最好的结局,你该为我高兴。”
孟小侯的脸湿了,他堵住了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
久月凉情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做一禁脔。
而他,却自私地想他能活着,就算看不到他听不到他,活着就好。
他们翻滚着,互相撕咬着亲吻,如野兽一般,却又脆弱着流泪。
孟小侯久久亲吻久月凉心口那只平安扣,碧绿通翠,如一汪碧泉。
那是孟小侯所赠,片刻不曾离身过。
直到要进入时,久月凉停了下来,孟小侯在他身下催他,久月凉红着脸轻声道:“没有香膏。”
孟小侯轻笑:“我不怕疼。”
他将久月凉的细腰按下,怎会不疼,但比不过心疼。
细密的汗珠,煞白的脸,无一处不显示着他的疼痛,但他却把久月凉抱的更紧更紧。
久月凉俯身温柔地亲吻他,让他忘却苦痛。
极隐忍极压抑的一场奉献与占有,像一场仪式。
终究还是孟小侯主动摇摆起腰身,引导着久月凉冲向顶峰。
他想让他舒服,记着他,记着回来。
天亮,大军就要开拔,无人知晓,他们是否还能再见。
临去时,久月凉交待孟小侯:“这一生,掩锋芒,可保平安。”
第 17 章
久月凉的离去并未在京中掀起风波。
曾经一起风月场中打滚的世家子弟中,倒是起过一些议论。
不过暗笑皇上特意派了久月凉去挣些军功,它日回来便可加官晋爵,必不会历险。
话语中的酸妒之气更是难以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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