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种触感密密麻麻,很快聚拢一片。
顾娆推了推他,他不为所动。
很久之后,他才放开了她,圈在她腰间的手却没动。顾娆平稳了下呼吸,声音还是有些变调,“下雪了。”
皓然一色的滑雪场内,极微小的雪花悄无声息地飘落,清寒漠漠。
冬季的第一场雪。
“圣诞老人的礼物。”顾娆靠在他的胸口,轻声笑了笑。
“你能不能别等天上掉礼物?”沈良州闻言,掐着顾娆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圣诞老人你也要吃醋吗?”顾娆忍俊不禁,“那我该等什么?”
他凝神看了她片刻,淡淡地开口,“你该等的人是我。”
他的话音一落,悠扬低沉的钟声从不远处的钟楼里飘了出来,在诺大的滑雪场上空飘荡。
第一声钟敲响的时候,沈良州凝视着她,短促地笑了一声,“娆娆,你先抬头。”
“什么呀?”顾娆稍怔,往夜空中看了眼,余光扫到雪坡下的地面,这才反应过来。
雪坡下不知何时给摆满了套着玻璃罩的蜡烛和星星灯,从脚底一直绵延到远处。星星点点的亮光在浓墨般的夜色里铺陈开。一声破空的响声,烟火从空中炸开,映亮了漆黑的夜幕。
她的眼里倒映着熠熠的灯光和璀璨的烟火。
而他的眼里,只有在自己身边的,她一人而已。
第74章 指腹为婚
假期来临, 圣诞夜的那点欢愉就没持续多久,顾娆回到燕京,好心情就败了个干净。
下飞机之前, 顾娆甚至考虑过回家后不解释了,绝口不提就完了。左右萨尔茨堡那边有人代班,她就别上赶着找晦气了。
下飞机之后, 顾娆面上的镇定坍塌一角。
她面前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形销骨立,灰败的脸色让人有他已经半截身体入土的错觉。削瘦的身形总让人觉得风一吹, 就会散掉。
她母亲的秘书,徐斌。
顾娆一见到他就觉得挺窒息。
人直接等在沪上到燕京的航班通道,顾娆戴着墨镜和口罩, 全副武装,他还是能精准无误地一眼扫到,摆摆手让人把行李箱拎走。
“小姐, 您是现在回清政园吗?”他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语调都平得像一潭死水似的,半点不起波澜。
“我妈呢?”顾娆往前走了几步, 不是很想看到他。
“夫人在栖云小筑。”徐斌依旧是机械地回答,“她今天正为少爷的事生过气,现在和陆太太、叶太太喝茶。”
潜台词是, 您就别上赶着败人心情, 找晦气了。
顾娆抬起眼来, 幽幽地望向他, 似笑非笑,“那就劳你带个路啊,徐叔,我现在不想回去了。”
原本她只是随口一问,不过徐斌一提醒,她也没想给人好脸色。
顾娆在诸多事情上都和顾淮之意见不合,这些年来,和对方反着干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乐趣。但是在讨厌徐斌这事儿上,两人达到了统一战线。
相对而言,顾淮之年少时候野得多,性子比她难驯服,小时候犯浑,被家里教育一通关禁闭。其他人都睁只眼闭只眼,徐斌是一点都没放水。
而顾娆,约莫是因为同辈中只有她一个女孩,她在顾家向来被格外优待。但是徐斌根本不给她开特权。
十一岁的时候,顾娆在琴房遇到个比她大几岁的学姐,一块溜出去玩,误了回家的时间。知道有人等,她也没任性地让人找不到。统共就让人等了十分钟。
没人敢对她说什么的,不过第二天,那个学姐申请退学了。
这一类令人窒息的事就没断过,顾娆觉得这人脑子就和正常人不一样。甭管男的女的,他一视同仁,永远冷着一张脸,精密得像一台机器。
犯他手里次数多了,徐斌一直被两人称为他们母亲的忠实走狗,因为威逼利诱、软硬兼施通通没用。任何一个正常人,碰到这个人工监控器,都会被盯到烦,更何况他真的一点眼色都没有。
而且也没一点人情味。
好在徐斌也不会反驳她的话,只是僵着一张讨人嫌的脸,“您现在过去吗?”
“您觉得我很期待跟您在这儿瞎晃悠吗?”顾娆反唇相讥,明亮的眸子从下向上扫过去,唇角勾着浓浓的嘲弄,“知道您没少打我小报告。”
“小姐放心,没发生过的事我不会多一个字。”徐斌恭恭敬敬地弯了弯腰,回答得一板一眼。
“不该提的你也没少提。”顾娆眸色暗了暗,放弃了跟他多费口舌。
反正没有丝毫意义。
不过对她哥哥又做了什么不省心的事,她还挺感兴趣,“我哥又怎么了?又有哪个局长儿子进医院了?”
中学入校,有人跟她哥哥叫板“放学别走”,被堵进胡同里之后,那几个人横着出来的。然后她哥被家里关了一个月禁闭。
装X不成功的一大败笔,顾娆现在都拿这事儿往死里嘲笑他。
“少爷最近在追一个女人。”徐斌平平板板地回答。
“不是什么名媛淑女吧?”顾娆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要是圈子里哪家千金,家里肯定巴不得他找一个。
“夫人先前送走的那一个。小姐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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