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父皇,就是这样的!”我瞥了眼吉安,抿嘴笑道。
“原来你们这些孩子倒互相都熟悉了,哈哈哈……”父皇朗声笑开,抬手点了点我们俩,“既如此,你们便去玩吧!我也好清静清静,整理整理旧曲。”
“好哇!三叔嫌我们吵,我们还嫌在三叔面前拘束呢!”吉安扬起脸笑道,调皮却又不失分寸,“玉姐姐我们去别处吧!”
我无不情愿,便与她同向父皇告了一礼携手离去。因她不再练舞,又汗湿了衣裳,我恐她着凉,便邀她去了宣芳殿更衣。一切事毕,相对而坐,谈话之间不免交心起来。
原来她不是随便叫我一声“姐姐”,倒是早就将我的底细打听清楚了,知道我的生辰比她早了数月。她的父王虽不止一个孩子,却仅有这一个女孩,年纪也最小,故而养得娇惯任性,不似一般皇宗贵胄的女子端重自持。
她道自己总缺个性情相投的玩伴,愿与我结交,而我本就喜欢她的为人,如此一来,不但应了她那句“一见如故”,更还有相见恨晚之意,真是求之不得。
“同心,你到底为什么要练舞啊?”既然相熟,我又年长些,便唤她小字,“我才听父皇说你是不会跳的。”
“唉,别提了。”她摇摇头,面上倒沮丧起来,“我那天不是问你楚天阔来着?其实,我很喜欢他,我是想让他注意我。”
这丫头竟是直言不讳,却也印证了我上次的猜测。我笑道:“那傻小子也不通五音六律,你为何用跳舞来引他注意?”
“这你就不知道了!”她这下倒提起些精神,解释道:“他虽呆得很,可他有个才貌双全的阿姐啊!我五六岁上便认识他们姐弟了,那楚姐姐不但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于曲乐音律一事也颇有天赋。楚天阔整日面对这样的姐姐,自然眼界不同,而我这性子却与楚姐姐完全相反,我要再不努力迎合,岂不更令他视而不见啦?”
我十分理解她的话。这般为心上人煞费苦心,我曾做过,楚娘子也做过,大抵这世间的暗恋之人都做过。只是,以世俗眼光来看,同心的身份,楚天阔恐怕还配不上。
“那玉姐姐可也有喜欢的人?”
一时入神,未料她忽然问起我来,这倒令我不好回答了。
忖度了片时,我淡淡说道:“类似的话我曾经也向一个人问过,我问他‘你有喜欢的人吗?’,那人没有回我。”
“那人是你喜欢的人?后来呢?”吉安托腮,一双圆圆的眼睛里满是天真。她啊,虽是情窦已开,却到底不谙世事。
“没有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玉羊:你皮真厚
仲满:是公然拉我去的
楚天阔:常年背锅
仲满:你闭嘴行不行
玉羊:你们收拾收拾gun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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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月是玉碟上明明白白记着的皇家宗室长女,东西十二宫里住着的唯一一个格格,可这巍峨宫墙后,却没人喜欢她。皇上不疼,太后不爱,像一颗孤零零的小白菜。
她在一间两进的小院子里长大,能看到最远的地方,是墙外的石榴树,能吃到最好的吃食,是没有砂砾的米饭。
七岁那年,有人把她“抢”到了太后跟前,她们都说,她虽是罪臣的女儿,可天恩浩荡,要赐她去草原上和亲,嫁给一个套马的汉子
等到宫里的小白菜有朝一日到了草原上,那套马的汉子给她浇浇水,晒晒太阳,就能“噌”地一下长大啦!
第33章 泪洗残妆无一半(一)
自那日交心畅谈, 我与同心的情谊剧增, 同食同寝, 几乎是形影不离。宁王府遣人来问了好几次,她都不愿回家去, 直过了□□天, 才被我好一阵劝, 极不情愿地出宫了。
然而,不过一天的工夫, 这丫头却又回来了, 而且神神秘秘, 带来了两套式样新颖的胡服。一身是绛色翻领小袖长衣, 另一件则是黛色圆领小袖长衣,各都配了一顶浑脱金锦帽, 一条蹀躞带、条纹裤和一双锦靿靴。
“玉姐姐, 我们穿上出去逛一圈,肯定很多人看我们, 说不定就成了一种风尚,那多神气啊!”
同心拿着衣服比在身上,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又兴奋又渴望, 而我留心看了半晌, 倒也十分喜欢这胡服的轻便。
“穿啊!穿上咱们去禁苑驰马!”我扬脸说道,一时也玩心大起。
她听了这话喜得无可不可,当即一蹦三尺高, 连声呼好。不过片时,我们换好了衣裳便往禁苑而去,一路果然十分吸引目光。
“也不知是谁,说要学舞,修身养性,如今却又弄了这胡服来,还要去驰马,竟不是都白费了?哈哈哈……”
尚有路程,看着同心快乐疯了,我便有意取笑起她来,可谁知她不害臊,却又和我闹起来,你追我赶,上蹿下跳。
“放肆!”
正闹得越发来劲,出了满身的汗,也不见到了哪处,猛听一声严厉呵斥当头盖下,不免惊了一跳,两个人险些站不稳。定睛看时,那前头四五步远,竟站了一群人。
除去随从的侍女宦官,前面的便是皇后和刘美人,而紧随皇后的倒还有一张熟悉脸孔:楚娘子。她如今云鬓花颜,裙裾飘飘,较从前又是一番面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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