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妖物,绝不会让戍岚师叔他们如此郑重对待。那个鸟妖肯定大有来头。”
“那他对云清,会是真心的么?”扬灵躲在暗处,心中百味杂陈。
入夜,银白的月光洒在林子里,照下一地斑驳。紫竹林里缭绕着淡淡的雾气,零星的萤虫停歇在灵花上,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希止带领着高阶弟子走进紫竹林,他将众人分守在紫竹林各处,叮嘱道:“有任何异动,就立时发信。知道了么?”
“知道了。”众人齐声回答,分散而行。
希止从鼎墟中唤出一只赤儒。赤儒形状如鱼,在生鳍的地方长有一对翅膀,对气息极为敏锐。
希止将那株枯死的龙胆草在放在赤儒面前摆动几下,赤儒在空中上上下下游动几圈,甩着尾巴向西而去。
一路走,一路妖气也越来越浓。最后,赤儒带着两人到了紫竹林深处的一处山洞。
玄见和希止唤出长剑,分立在洞口两侧。希止递给玄见一个眼神,玄见点点头,两人一起冲了进去。
两柄长剑呼啸着冲进洞口,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剑鸣。
洞里空无一人。
玄见将剑悬在洞顶,贴上一张明符。剑身发出明亮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山洞。
洞里妖气浓郁,显然妖物逃走没有多久。
希止仔仔细细地检查洞内,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根压在石头下的羽毛。
白色的羽毛流光溢彩,残存着微弱的妖气。
“果然如戍岚师叔所料,是一只钦原。”希止说着将羽毛递给玄见。
玄见接过羽毛,依旧没个正形,“这鸟可真是前生积德,逃过了在缚妖境里受苦。”
“走吧。”希止收回长剑,扭头走出了洞口。被妖物逃走,他心里十分郁闷。
玄见无聊地将羽毛放在鼻前扫来扫去。玩着玩着,他忽然一怔,皱起了眉头。
从紫竹林出来,希止要去少微宫向戍岚禀报今晚的情况。按理玄见应该跟着他一起去,可他涎皮赖脸的就是不肯。希止无奈,只得自己前去紫微宫。
戍岚听罢,没说什么就打发走了。希止走后,一个面容清朗,长身玉立的男子从厚厚的垂帘后走了出来。
“干嘛不见他,他不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么?”戍岚眯眼望着男子,一脸不解。
男子一笑,“算了,我转眼又要走,何必惊动他。”
戍岚凉凉地挖苦:“我看你就是没脸面对他。说是人家师父,一年里十个月都见不到人影。”
这人不置可否地笑笑。
他便是蓬瀛宫的元神长老,专门负责打探三界情报的朗云。
戍岚收起玩笑神色,正色对他说,“这只钦原出现在丹熏山不是偶然,从山上逃走,也不是因为运气好。”
“同意。”朗云召出一本书卷,翻定一页后缓缓念道,“七月二十八,九凤山遭劫,身为妖神之后,守护妖界封印的钦原一族死伤无数。十月十七,蓬瀛宫出现被钦原毒亡的植物。”
他合起书页,总结发言:“怎么看都不会毫无关联。”
“也许真的只是一只钦原在逃亡中误入了丹熏山。”戍岚微微蹙眉,探询地看向朗云。
“也有可能。”朗云摸着下巴应声。他仔细想了一想,最后对戍岚说:“我们还是应该做点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二更天,云清眼眶通红的回到弟子房。专门守在门口等她的扬灵看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忙将她拉进房间。
“怎么了?你不是要他走了么?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云清摇头,泪水从她眼眶里簌簌滑落,打湿了月白的裙摆。
扬灵心有不忍,她蹲下来握住云清的手。云清缓缓抬头,小巧白净的鼻子因为泪水憋得泛红。
“扬灵,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她呜呜咽咽说出一句话,忍不住掩面抽泣起来。
第六章
那晚以后,云清再没有跟扬灵提到任何有关散华的事情。云清不提,扬灵自然也不提。
二月初乍暖还寒,蓬灜宫上下忙得不可开交。
山下的沐芳洞灵气充沛,长满了名为七寸香的仙草。七寸香开花后,会将植株的纯净灵气聚集于花瓣。将花瓣采摘后炼成丹药,服用后宁神顺气,大大有益于修行。
七寸香开花不到一个时辰,花瓣就会枯萎掉落。掉落的花瓣灵气散尽,再无助益。
每年花开时节,蓬灜宫会令弟子们日夜值守沐芳洞,及时将花瓣摘下。然后立时将花瓣送到丹井堂炼成丹药,最大程度的减少灵气逸散。
这段时间,宫中弟子人人不得闲。高阶弟子在沐芳洞周围驱散觊觎仙草的精怪妖灵,中阶弟子留在丹井堂制药,低阶弟子则守在洞内采摘花瓣。
扬灵与风故等人除开在丹井堂制药,还要时不时为被妖灵所伤的同门包扎伤口,每天忙得昏天黑地。
这日下午,扬灵正与清问守着丹炉,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嚷。
“垂玉师姐!你快些来!”垂玉虽是高阶弟子,但因精通医术,被殊明留在了丹井堂。
风故向来沉稳,扬灵从未见过他这般着急的模样。她赶到门口,只见风故抱着云清,火急火燎地往内室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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