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净放缓呼吸来缓解疼痛,然后她被送到了医院。
第四日,中断
第6章 第二章(三)
梁净紧皱着眉头、盘着双腿坐在椅子上,竖着右手支着脑袋,她正在一间空旷的白房子里,四面白墙,中间摆了一张太师椅,椅子正对的方向有一挂钟,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眼前的状况实在是太诡异了,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梁信捅了她一刀,然后,当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就到了这个房间了。
线索日记本就在自己身上,她将自己被刺伤前的事情记录了上去,日记本没有反应,难道线索事件还没发生?还是小本本坏掉了?
她没办法出去,这里什么也没有,周围是如此的安静、空旷。
一刻钟、两刻钟……
梁净开始焦躁了,她开始咬自己的指甲,然后不停地抖动着双脚,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突然一阵光,上帝出现了,上帝挥了挥手让梁净镇定了下了。
梁净稍微安心了点,她询问上帝,这里是哪里?
上帝说,那是你的意识世界,你意识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它就是什么样的。
梁净又问,为什么里面什么都没有?
上帝说,因为被过滤了。
梁净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请求上帝带她离开这里。
上帝答应了梁净,并结束了第四日。
* * *
五月,夜晚的江边总是那么的闷热,偶尔飘来的一点风 ,给这江岸两旁的行人带来了一丝凉意。它轻轻地抚平了人们燥热的心,却没能带走人们的烦恼。
梁信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江边的石凳上,他的心还在颤抖。他不敢回家,因为回家就会想起梁净痛苦的那一幕,他也不敢去医院,他害怕,害怕梁净因此就再也醒不来了。
他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心头,脑子不由自主地想象着未来,想象着他被警察抓了,他将要坐牢,他会被他父亲抛弃,他会连累他的母亲。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梁信颤抖,而着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一刀!
夜色之下,梁信的身影显得那么的无助和孤单。
* * *
第五日,某年五月,高中二年级
梁净再次推开了那个记忆节点的门,然后她依旧出现在了白房子里,但这一次她的意识链接着年轻梁净的意识。梁净的意识清醒着,只是年轻梁净的身体却还在沉睡着,她的眼睛没法睁开。
——梁成!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报警啦。
男人冷酷的声音恶狠狠地说。
——报警?不行!你不能报警!啊信他是你儿子啊!是你的亲骨肉!你就这么狠心?!
——儿子?他都敢杀他老子了!梁净现在还躺在那儿呢!
——你明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沉默
——你到底要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丽文,我真没有想到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是只养不熟的狼崽子,有朝一日竟会跟我以刀相对。我真的很伤心……
——这是一个意外!
——这是故意伤人。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手?
——我也不想这个样子,只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和他一起住。
——你想和我分了?!梁成!你要不要这么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我要去看我女儿了,她伤得貌似挺严重的。
——你!你一定要和我离吗?!梁成!我胡丽文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当初我不顾家里人的反对,非要和你在一起;当初要不是我家的资助,你能开得了公司?你能有现在的生活、有现在的地位?和你结婚后,我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我把你女儿当成我女儿一样照顾,我还给你生了个儿子,梁成我是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这个刚刚惨遭抛弃的女人嘶哑地哭喊着,然而却没有人能给予她回应。
——你现在为了别的女人和我说离婚?梁成,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吗!
——好!离就离!我和你离婚!我……和你……离!
——既然你这么执意要离我也无话可说了,我会联系律师处理财产分配问题的。我看梁净福大命大应该很快就会痊愈的。
该死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年轻梁净的意识消失了而她占据了身体的主导地位,她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愤怒。
淡淡的哀伤笼罩着梁净,然后一点一点地被剥离。
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梁净想,但是还是忍不住要一点点地回舔伤口,然后所有悲伤的信息积聚于一点,不断地不断地膨胀,最后会在一个点上,砰的爆发了。
筹码。梁净想,她不过是梁成逼迫胡丽文离婚的筹码。他此时真庆幸有像梁信这样一个冲动的蠢儿子以及像自己这样的蠢女儿吧。
梁净有时候真替胡丽文悲哀,遇到了像梁成这样的人渣。但是他是她的父亲,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所以她不可控制地对胡丽文和梁信有种愧疚感,尽管他们对梁净都不好,但梁净无法控制,就像替梁成挡下这一刀一样,她无法控制,而这种无力改变的感觉让她倍感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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