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翳酸不溜丢来了一句:“是啊,我倒记得那个师泷倒是护着你,几乎是抱着你往回撤,生怕我怎么着你。你以前不还跟师泷是死对头么?这会儿倒是君臣知己了。”
南河真是要气笑了,她回头想去看辛翳脸上的表情,但辛翳却跳下床去给她拿铜镜,让她看看脖子上布带绑的好不好。
南河对着他背影道:“本来也不算死对头,我都没见过他多少回,也就他一个人想诋毁我。再说了,也是你恶名远扬,大家都怕你把我给弄死了,所以场面才成了那样的。这不都是本分么,要是他在一边插着袖子冷漠旁观,我就要削他官职了。”
辛翳拿着铜镜回来的时候,满脸不忿:“我在楚国都听见有人狂夸师泷长得好,实际一见——切,不过如此。”
虽然这话气人,但辛翳确实有说“不过如此”的底气。
南河拿过镜子来,偏头看了一眼:“你、给我系了个死结?!这系的一个大疙瘩,像什么样子。”
辛翳:“哎呀能给你系上就不错了,回头拆的时候直接拿刀划开就是了。”
南河笑着摇摇头,辛翳也怪不好意思的,他伸手捏了捏那个系扣,又伸手碰了一下布带,刚要说话,忽然听见帐帘被一把掀开,范季菩竟然拎着刀闯了进来,大叫一声:“你放开——你今天就是让我去领死罪,我也要跟你拼了!”
紧接着闯进来的原箴连忙拎住范季菩的后衣领,后头还跟着个眼眶红着抬袖抹脸的景斯。
辛翳拧眉:“你们疯了么。半夜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敢闯进来。景斯你是干什么吃的!”
景斯竟然嗓音里都带着沙哑的哭腔:“老奴实在是不能忍了!荀君啊——奴不忍心再看您受苦了!”
南河:???
在一个老泪纵横一个拔刀狂怒的人之间,原箴还算是撑得住场面,此刻看着寐夫人坐在那里,颈子上围着白布,衣领微乱,而她捧着镜子转头看向他们俩的神情,显然是熟悉且吃惊的。
原箴强咽下一口气,道:“大君。臣只是想来问,是否有些事情臣早也该知道,却一直没有被告知。”
辛翳瞪向景斯,景斯正在那儿掩面拭泪。
他确实也有点心虚。
其实南河也问过,说要不要见一下原箴和范季菩。
结果辛翳却反悔了,他就怕到时候原箴和范季菩也在朝中,见先生也方便的很,天天缠着她不放手,以前先生就不是他一个人的先生,这会儿算是他一个人的夫人总成了吧。
他虽然觉得早晚也要说,但仍想能拖一天是一天。
而且原箴也知道他的心思,此刻来质问他,满脸写着“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的看破不说破,他也有点恼羞成怒,道:“景斯,你与他们说什么——!”
景斯都要跳起来:“那大君也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奴还记得□□年前荀君第一次进宫,那时候你对荀君就不尊重,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敢这样欺辱荀君!”
南河:……欺辱?!
啃一口,也不算欺辱吧。
毕竟把他气得暴跳如雷,啃一口能歇火,她就心里大呼万幸了。
辛翳瞪大眼睛,气得以为自己听错了:“谁欺辱她了!是她欺辱我还差不多!”
可惜场面上有范季菩这个向来说话不过脑子的,他气得脸都紫了,本来人就黑红,此刻像颗枣子似的,挥舞着手里的短剑,简直跟疯魔了似的狂甩头:“你承认了!寐夫人就是先生回魂附身的!那你是不是还要在这儿承认你肖想先生许多年!早就想对先生不轨了!先生——他还逼你穿女装,先生啊啊啊!”
南河:“……”
辛翳对于这孙子嘴里说话狂野的水平,简直又一次刷新了见识,他真是羞耻的都想在地上打个滚!
原箴都想回头去拦他,却没想到范季菩几个箭步冲上来,吼道:“先生这么冰清玉洁的一个人!你也下得了手!怪不得!当年你都不愿意跟我们说话,后来章华台被烧之后,你就突然跟我们又和好了,还总是问我们些龌龊的话题!原来你都把这些肮脏的心思放在先生身上!要是先生知道你当时问我们的那些问题,现在不知道会不会想要打你!”
范季菩你他妈在狂喷什么呢!你可闭嘴吧你啊!
辛翳简直像是历史名人死后多年,连当年爱看的珍藏小黄书都被翻出来摆在博物馆,一群群游客走过去,讨论这名人口味真重——他羞愤交加,僵硬着脖子甚至不敢往南河那边看,恨不得厥死在当场。
南河:……冰清玉洁?你有没有搞错?
以及……她觉得辛翳当时问她的某些问题已经够欠操了,难道还跟他们聊了更过火的?
范季菩还没完,他大概吼了半天也不敢把刀尖对准,竟然跑过来拽起南河:“先生——咱、咱别往心里去,就当白养他了,您也别伤心——就当、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咱们大老爷们,哪有失身不失身一说,咱不怕这个,不跟他过!也别忍着,我们给你撑着这口气!”
南河满脸震惊:……失身?!
原箴也走过来,拔出随身青铜佩剑,护在了南河身前,声音有些哽咽:“世上但凡这种事,总是要你情我愿才行,先生对你不设防,你却这样欺辱囚禁先生,甚至对先生用强,那我在这儿便也不是你的臣子,是先生的弟子!我断是忍不了你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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