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河真是说收就收,她手才刚撤回来,脸上还笑盈盈的,话题就扯到正事儿上去了:“不过你说的魏国要派兵攻打晋国的事情,怕是极有可能了。我这里收到信报,说是魏国确实在魏晋交接的边境有集结部队。而从魏晋边境,到曲沃的距离可并不远。”
辛翳也收了心思,微微皱眉道:“可我这边从境内调拨的军队,没法很快赶到黄河沿岸。就算赶过去,在晋国境内行军,也可能遇见各种各样的问题,如果魏国短时间攻打云台,你是不是要回撤一定的晋军?”
南河:“不,我不打算。一是云台没有那么好打,二是回撤不但耽误时间,更可能什么结果也没有。曲沃毕竟曾经被血洗过,在复国后,曲沃便被加固,屯有一年半的粮食,内中驻兵又很多。魏国就算打曲沃,怕是三个月也打不下来。如果危急真的到那种地步,我就拼一把,集结所有的兵力,顺黄河而下,看看魏国都城大梁的城池坚不坚固。”
辛翳生长在地域辽阔的楚国,郢都作为楚国的王城,顶多是被自家地方的县公兵临城下过,他不能理解王城都被人围攻的状况,总觉得不至于此。
但真正的战国历史上,国家被拦腰斩断、王城被轮番围攻甚至占下的战争从来不少过。
往往一场战争就能让鼎盛强国变成二三流附庸小国。
楚国这种坐卧南方数百年的老大哥,自然不会理解中原国家的活法。
辛翳:“这也太……不至于此吧。”
南河摇头道:“像晋国这种国家,都是年年月月活在刀尖上的,每一场战争,每一次决策都是国家上下震荡,所以在如今极其紧张的局势下,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存活。幸好跟楚国结盟了,否则赵、魏、楚三国围攻,晋国会死的比一百多年前还惨。”
辛翳皱眉:“赵国不是意欲与晋国结盟么?我记得赵国向晋国提交国书,请求会盟了不是么?”
南河瞪大眼睛:“楚国的手到底伸的有多长了,你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知道。”
辛翳自然不会说,当年南河构建的军探的体系,早在这些年她关注内政之后,由他和范季菩开始进行了完善。
辛翳笑了笑,南河道:“赵国明显只是做个样子,如果我晋国容易被赵国表现出来的和善样子利诱,懦弱的选择了和赵国这样的强国站在一起,那么当赵国开始攻打秦国的时候,晋国因为依赖与胆怯,就不好与赵国为敌,赵国再嫁个公主来,可能又安抚了晋国。到时候赵国面对没有晋国帮助的秦国,就会容易很多。”
南河又道:“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可靠,而且赵国和晋国的联盟在地理位置上也不如和楚国结盟占优势。而且如果赵国用结盟离间了秦晋,等他们攻打下秦国,晋国还不是他们囊中之物。”
辛翳看她说话时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叹气:“我以为先生决意让晋楚结盟,是因为觉得楚国是你的故国,又信任我。结果你还是把各国都考虑一遍,从理智上觉得和楚国结盟最好……如果从理论上来说和魏国结盟最好,那先生是不是都不会考虑我了。”
南河认真道:“怎么会和魏国结盟最好呢,这从地理位置和国境上来说就不可能。”
她真是压根没抓住重点,有理有据,讲事实摆道理的和辛翳说了一大堆为什么魏国不可以结盟的理由,听得辛翳如同上英语课上开小差的学生,眼睛都开始数车内软垫上绣了几只蛤蟆。
不过她讲了一大堆不解风情的理论,最终的总结倒是有点让他觉得爱听。
南河:“再说,跟你很了解,跟楚国也很了解,也是要与楚国结盟的一大原因。别人说不定会坑我,但我想,大不了我就把身份告诉你,你就应该不会坑我了。”
辛翳托腮,勾唇笑道:“我说不定也会坑你。”
南河又展露出她那份不懂开玩笑的傻气,认真道:“不。你不会的。”
明明是玩笑话,她这么认真笃定的跟他回应,他脸上都有点烧,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话,真想赶紧糊弄过去:“好吧。我不会的。”
南河点点头,展露一点笑意:“对呀,我对你还是很放心的。”
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这么较真的样子到底有多可爱,辛翳真想四脚朝天求饶。
南河道:“不过,虽然知道战争不可避免,但我希望如果能和平的统一就好了。至少是能让晋楚这样的国家,和平的……统一。”
辛翳:“你明知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你的家乡,有个人叫马子,他的理论就再说人越来越多,战争就不能避免么?”
南河愣了一下,大笑:“我那时候是这么跟你讲的啊。为了教你,也不容易。马尔萨斯改名叫马子,以后要是跟你讲马基亚维利怎么办,岂不是两个马子要成一家人了。”
辛翳一愣:“马集雅什么?怎么名字这么长!你们那边人都这么起名字么,你不会也叫什么荀找一条南边的河,简称荀南河。”
南河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早就与你说过,我旧家高唐南边有条小水沟。就你总说什么星宿南河。好好好,不说我,就说我跟你讲的马子,我当时怎么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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