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卿刚呼进一口气,转瞬又被颈部力道卡住。她被逼往后仰,俏脸涨得通红,喉咙中发出滋滋的声音。吴乾见此,手中力道又重了几分。柳如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她的手拼命地在地上摸索,不经意间摸到一片衣摆。意识迷离之际,她已分不清那人是谁,只知道牢牢抓住,祈求半分希望。
曲如风看着那只手,惨笑一声,苦道:“三弟,放开她。”
“大哥!这臭娘们……”
“放了她!”曲如风低吼道,见吴乾不解,苦笑着说,“就当为了莹儿。”
吴乾一时沉默,见曲如风眼中似有泪花,手中力道慢慢松开,威胁道:“别想耍花样,要不然老子废了你。”
柳如卿蓦然得救,连连点头,支着手往后爬去,伏在地上不断低咳,颈中疼痛不已。待缓过来,她用余光瞥见另外一人,和吴乾齐齐蹲在门后,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柳如卿呼吸骤停,这人,分明是那日官兵要找的人!其他人的画像辨识不清,可这个人她看的清清楚楚。深知利害关系,柳如卿不由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趁那两人不注意,一点一点往后挪去。
她经常出入药房,对此甚熟。进门来几个药柜,分别存放着药草和制好的丸药,再往后去,还有个小型的制药间,她腾出一只手往后摸索。前堂传来官兵经过的声音,可能是太过惊慌,柳如卿无意间踢到了方才掉下的瓷瓶。瓶子咕噜噜的往前滚,在寂静的夜中,恍如雷鸣。
门口两人听见动作,皆回身狠狠盯着她。柳如卿忙捂住嘴,惊慌地摇头。
街上兵甲似乎也听到声音,脚步声不由得慢了下来,隐隐约约还有人吩咐就近查探。吴乾在曲如风耳边指着她说了几句。性命攸关,曲如风同情心顿消,撇过脸去。
吴乾提起刀向柳如卿大步走来,低声说道:“你找死!”
曲如风隐蔽在门后,仔细听街上的动静。搜查的兵士未得结果,急急往东边去了。他松了口气,回过头来唤道:“三弟,他们过去了。”
吴乾闻言,咧嘴一笑,步步紧逼,长刀贴在柳如卿的右颊上:“你刚才想做什么!想弄出动静来找人救你,做梦吧!那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深仇大恨,面部狰狞。对柳如卿而言,这人此时比勾魂的夜叉还恐怖。
曲如风见他尚有心思说些逗弄,皱眉道:“三弟,赶紧处理。”
柳如卿闻言,想到他们身上已有多条人命,心中愈惊愈惧,她知道再不动作就再没机会。或许是人在危急关头总有些急智,她头一缩,避开贴在颊上的长刀,顺势一滚滚到药柜后面。躲过一劫的她心中扑扑直跳。
吴乾没料到她竟会避开,一时惊愕,须臾又提刀朝她砍来。
柳如卿全身抵在药柜上,拼尽力气往前一推。药柜重重倒在地上,顿时轰隆一声响,还夹杂着瓷瓶碎裂之声。趁吴乾两人诧异那一瞬间,她不顾喉咙疼痛放声大呼:“来人哪,救命啊!”
吴乾顿时大怒,跨过倒掉的药柜朝她走来,嘴中尤狠狠咒骂。此时佩兰居侧门咚咚咚被敲响,有人大喊:“柳姑娘,你怎么了?柳姑娘!”
柳如卿没敢分出心神再叫,一手捡起自药柜上脱落的木板,眼睛不敢眨地等着吴乾。门口处有曲如风拦截,她只得快步移到窗前,欲翻窗逃出。眨眼间,惊见吴乾已到她面前,如地狱修罗般恶狠狠说道:“我让你喊!”手中长刀就要直劈而下。
就在此时,前堂突然传来一句低沉的声音:“怎么回事?”原是隔壁伙计见无人应声,心中起疑。他又没有侧门的钥匙,本想从前堂到雪竟巷,没想在门口遇上一群人。
他心里着急,口不择言地说道:“大爷,大侠,后院怕是有贼人闯入。里头只有一个姑娘,求大爷帮帮忙。”
“三弟,有人来了,快走!”曲如风也听得问话,急忙唤道。
吴乾注意力一时散开,竟被柳如卿逃开致命一刀。刀光受她举起的木板所阻,砍到她肩背上已卸了五成力。虽是如此,仍是血流如注。柳如卿疼痛难忍,双手虎口俱是一麻,整个人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第11章 聊与王孙慰怀抱
“三弟,快走!”曲如风催道。
吴乾顾不上补刀,立时抽刀和曲如风离去。刚走到院中,佩兰居的后门便被人大力撞开。门外十数人,皆是黑衣黑马。他二人欲往后退去,齐越、梁益四人从天而降,拦住他们的退路。
曲如风见前有拦路虎,后有挡路兵,心知此劫难过。他和吴乾背靠着背,盯住来人,暗自思忖脱逃计策。
殷元昭本是自京畿大营回转,途中遇到金吾卫四处巡查,神色匆忙。他问清缘由,方知劫狱一事。也正是巧,他率人经过静善里时,听得哐当一声响,立刻策马前来。
殷元昭担忧柳如卿安危,不及他们动作,直接下令齐越等人围攻。曲如风重伤在先,纵然休整一时,也难敌梁益、楚成双剑合璧,一时落入下风。吴乾被齐越、张迟缠斗,见曲如风危急,手中大刀舞动如风,齐、张二人一时不察,竟被他逃出剑阵。崔云之见状,身形如电,拔剑挡住他去路。吴乾心中焦急,欲速战速决,刀光更是快上十分。崔云之年纪虽轻,但自幼习武,得名师指点,剑术亦是不凡。此番又有殷元昭压阵作后盾,手中便再无顾忌,招招直取吴乾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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