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婧打开冰箱,取出牛奶、鸡蛋准备做早饭。
容婧忽然皱眉。鸡蛋怎么少了两个。牛奶也只剩半盒。四个苹果现在只有三个,面包也被什么人扯去了一块。
她凶狠狠地瞪着脚边的披萨,“说,是不是你半夜偷吃?”
披萨无辜地伸着舌头,摇着尾巴。
难道是师父半夜起来吃的?
容婧撇了撇嘴,把这种大不敬的想法从脑子里抹了出去。她直起腰,关上冰箱门。就在转身之际,身后起了一阵轻风,一只冰凉的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一个尖锐的东西准确无误地卡着她的喉骨。
“别动!”
手里的鸡蛋啪地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烂。披萨这只没用的笨狗这个时候反而呜咽着缩到了吧台底下,根本不敢出来。
容婧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那只手还很小,那个声音也充满了稚气。但是其中冰冷的威胁却让容婧不敢掉以轻心。
“嘿,哥们儿,你要是想要钱,都在我的外衣口袋里,你可以全都拿走。别伤害我,我不会报警的。”
瘦小的手抖了抖,不稳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尖锐的东西刺痛了容婧的皮肤,她翻了个白眼。
“你受伤了?急救箱在客厅。”
“闭嘴!”
果真,很稚气的嗓音。
容婧嘴角轻挑,猛地转身,一记手刀朝对方脖颈砍去。
可没等她碰到对方,那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手里的尖锐物体也掉在地上。是一片指甲盖大的碎玻璃。
容婧小心翼翼地掀开那人夹克的帽子,看清了他的长相。她哎呀一声叫了起来。
“师父,师父!”容婧丢下孩子,蹬蹬地朝楼上跑去,“家里来了个小耗子!”
2:15 PM ,唐人街。
Seven醒了过来。
他并没有立刻张开眼,而是一动不动地躺着,通过感觉探知着周围的一切。同时,之前的经历涌上了眼前。
Five死了,被逼供打死的。Six也死了,逃跑的时候不及时,被子弹打中了腿。他不得不放弃他独自逃走,然后看着那个人走到艰难爬行的Six身边,朝着他的头扣动扳机。
也好,都死得还算痛快。
只有他逃出来了。他也没有逃远,在唐人街找了一家僻静又宽大的屋子,从后门翻了进来。然后,那个女孩……
屋里很静,有股沉沉的幽香,馥郁素雅。
Seven终于张开眼。屋内果真无人。
这是一间中式的屋子,门窗摆设都是红木。这种装修,在唐人街也算普遍,只是别家的家具并没有这家的精致贵重。
他身上的伤已经都被处理过,上药包扎,连衣服也换了,却是女生的款式。
他下了床,慢慢地朝外面走去。
走廊很长,点着灯,一间间房屋的门紧锁着。空气里充满了一样的波动,这让敏锐的孩子感到不大适应。他躲闪着走着,额头渐渐浸出汗水来。
楼梯口,一只肥滚滚的腊肠犬正口水叭嗒地啃着一根狗咀嚼棒,看到Seven,警惕地呜了一声。孩子不动声色地稍微释放了一点意念,狗就惊慌地叼着食物缩到了楼梯后面
“哎呀,你醒啦!”女孩子清亮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Seven抬头,看到女孩从楼梯口探出来的脑袋。正是他之前威胁过的那个女孩子。
容婧俯身看他,“你没事了?倒是命大。衣服穿着还挺合适的嘛。”
Seven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容婧比他大个三、四岁,她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还略有点大。
“我就知道你听的懂中文。”容婧笑了,“上来吧,带你见个人。”
楼上才是一楼。一张绣着工笔花鸟的轻纱屏风把前后堂分了开来。前堂是家铺面,可是很静。Seven是知道的,他昨天挑的是一条很深很静的巷子。
容婧带着他绕过屏风走了出去,“师父,他醒了。”
一个年轻男子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头来。他柔软的黑发从肩上滑落,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醒了就好。饿了不?”
“我去把粥热了。”容婧又转身去了厨房。
这间店铺不算大,布置得很精致,明窗净几,一只黑玉蟾蜍伏在一个盛着清水的瓷盅沿上,嘴里吐着袅袅香烟。
这里同唐人街里常见的卖伪古玩的旅游用品店没什么区别。但是店里摆设着的每一件器具,不论是花瓶还是碗碟,字画还算珠宝,都散发着那股让人不舒服的波动。
孩子的目光转向男子刚才正在摆弄的那个器具上。那是一个翡翠香炉,也不知道被谁摔得四分五裂,正补上了一半。
香炉温润如水的表面折射着妖异的光彩。孩子的眼睛被那光晕迷住,恍惚之间,无数景象、声响,纷至沓来。
男人,女人,欢笑,哭泣,还有靡靡的乐声,夹杂着枪炮轰鸣,而后是铺天盖地的腥红。
Seven双膝一软,身子被人扶住。
男子抱起了他,将他放在一张椅子上。他是成年体魄,抱一个孩子,犹如抱着一个小动物。
“真是敏感。我果真没看错……”男子带笑低语。
Seven头晕眼花,心跳急促,呼吸渐渐窒息。
“放松……”微凉的手放在滚烫的额头,“听我的话,吸气,慢慢地,再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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