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也仔细观察了罗斯托夫,这个孩子非常沉默,也很温柔,大人说什么就做什么,梁心心故意惹他生气,他绝对不会回嘴的。苏溪和谢洛夫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罗斯托夫像个天使,他的爸爸妈妈闹成这个样子,我觉得孩子是知道的。”
谢洛夫问:“他说了什么,还是他哭了?”
“没有,孩子很忧郁。”苏溪说:“非常忧郁,我有时候看他的眼睛,我就觉得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上回眉山睁着眼睛,孩子也睁着眼睛,眉山红了眼眶,孩子回来就哭了。他又不像梁心心,哭了还非要告诉大人知道,得让我哄他半天。罗斯托夫就是偷偷的安静的掉眼泪,我都没发现,梁心心先发现的,他说罗斯托夫的袖子湿了,是擦眼泪湿的。”
谢洛夫仰头,叹息。
“老谢,这事儿你怎么看?”苏溪说:“罗斯托夫像眉山,真的,除了眉眼像陆长安,他的什么都像眉山,性格腼腆,又安静又沉默,还心事重重。你说这事儿闹成这样,眉山和孩子以后怎么办?难道接着和陆长安过日子,我觉得陆长安心思太重了。”
“萧启庆心思不重?”谢洛夫扭头,“你觉得萧启庆合适眉山吗,萧启庆的心思比陆长安还重!”
“你生我气了?”苏溪凑过去,“你和梁与君说一样的话,他也是怪我,怪我没处理好,他说陆长安起码是亲父,萧启庆是个纯外人。”
谢洛夫看一眼手表,“换班时间到了,我要去医院,你也赶快回家,两个孩子都该饿了。”
苏尔科夫正在与宋眉山做术前交流,他问她一些基本问题,确保病人神志清醒。“宋,我们又见面了。”
“教授,您好。”
苏尔科夫开玩笑,“宋,我记得你可比春日里的玫瑰还要娇艳。”
宋眉山笑,她说:“都过去了。”
老头道:“不,可还没过去,你瞧,外头春花繁茂,都等着你回归它们呢。”
苏尔科夫说:“你想见见陆吗?”老头指着外头,“他在外面。”
宋眉山望着外头,陆长安站在窗边,她说:“我想见见谢洛夫。”
“列宾现实派画家谢洛夫?”苏尔科夫道。
“是的,谢洛夫,希望您许可。”宋眉山看了一眼陆长安,嘴里说,“不会太久的,几分钟就好。”
谢洛夫过来替换陆长安,谢洛夫刚到,苏尔科夫就推门出来,陆长安走近,问:“她刚刚同您说什么?”
苏尔科夫看谢洛夫,“宋要见你。”
“见我?”谢洛夫点头,“那我换衣服。”
陆长安望着里头,宋眉山隔着玻璃看了他一眼,就一眼,然后她就转过头去了。
“眉山。”
谢洛夫入内,宋眉山道:“老谢,你坐过来。”
谢洛夫坐在宋眉山病床旁边,他握宋眉山的手,“眉山,你坚强一点,我知道你的本事,你很坚强,你很勇敢,你是女战士。”
谢洛夫与宋眉山双手交握在一起,陆长安在外头看着,苏尔科夫拍他肩膀,“别这样盯着自己妻子,过来,我和你说说宋的情况。”
“老谢,如果我醒不来,你把罗斯托夫送到素素姐家里,她会善待孩子的。”宋眉山好似开始交代遗言。
“眉山,”谢洛夫蹙眉,“不要说这些丧气话。”
“我这里有一份财产转让声明,我将把莫斯科之春的股份全权转让给周颐年容素素夫妇,莫斯科之春现在市价大约价值22亿美金,算上未来十五年的通货膨胀,直至罗斯托夫成年,莫斯科之春应该也还值些钱。”
“眉山,你是在同我托孤吗?”
“周颐年是君子,素素姐也是好人,我知道他们会善待罗斯托夫的,我这么做,只是多加一层保险。如果,万一,万一有一天,莫斯科之春一钱不值,请你帮帮他们,那样就算帮我了。好吗?”
“我给你带,眉山,如果你醒不来,我给你带大孩子。”谢洛夫道:“眉山,罗斯托夫交给我,我给你养大,我保证他喜乐安康,我用我的姓氏跟你起誓。”
谢洛夫伸出右手,如在庄严教堂宣誓圣洁婚姻,他说:“我谢洛夫以自己的名誉、自己一生的疾病健康起誓,我将善待宋眉山之子......”
“老谢,”宋眉山喘气,她拉谢洛夫手腕,“老谢,不需要,我不需要你拿你的疾病健康起誓,我,”女人深深喘息,“不需要,老谢,你听我说,陆长安薄情,我死之后,他还会有下一任妻子,或许是林觅雅,或许是叶莲娜,他总有许多许多的选择,我并不是他的唯一,宋眉山、我宋眉山从来都不是他的唯一选择。”
谢洛夫低头,他唤她:“眉山。”
宋眉山双手握住谢洛夫手掌,她说:“没必要,你不要拿你的终生做赌注,赌在我身上,不值得。”
谢洛夫抿嘴,宋眉山说话渐渐吃力,她停了一会儿,说:“看好新宋,我如果死了,你就行使大股东权利,将新宋变更到你的名下。林觅雅等着我们垮台,林又璋虎视眈眈,莽天骄也不是完全听话,你要留心,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你下手狠一点,杀鸡儆猴。先拿......先拿林又璋开刀,抽干他的资金,让他心有余力不足,困住了林又璋,林觅雅也就是根草,没有依靠和倚仗了。最后是莽天骄,不要给她太多钱,钱财一多,便生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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