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商遗爱,少时就离群,又是商的身份,对阵法这类事情也不知情。
宫寄真一个失神,手上的剑被击飞,长矛从她手臂边上擦过,血液冒出来溶于水中,宛如舞女轻薄的红纱。
商遗爱急忙转身救他,武士们徒有武士虚名,却无武士精神,趁此机会进行偷袭。
武士本就是水,在水中如同隐形人一样来如无踪,只有突然发力时才能隐约看出他们的轮廓。
眼看水下两人就要被串成一串,武士却突然停下动作。
施琅竖起耳朵,听到一阵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如同僧侣的呢喃,带着庙宇的肃穆,声音越来越大,而武士如同融化的冰人,最终归于水中,化为无形。
“情况怎样?”角诚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他们不会好,你也一样。”宫先生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大书房的墙壁缩进地板之中,显露出里面的布局。
虽然没有墙壁,但水却生生停住,宫先生负手站立,看不出任何表情,管家站在他身后。
“宫先生,你非法囚禁、伤害宫族、商族成员,事实明白,证据确凿,我以淹城地方官的身份……”
“无知小儿,”不等外面的角诚意说完,宫先生打断了他的话,“他们先死,然后是你。”
“到现在,还想负隅顽抗吗?”角诚意继续道,“宫先生,我想您对自己的号召力过于自信,同时也小看了淹城地方分署的实力。”
“角诚意是吗?”宫先生说,“我还记得你,别打着公事的幌子,承认吧,你为了你妹妹这样低劣的生物而一直在观察我,和我作对。”
“你不配提她。”角诚意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几年的潜伏,他以为已经练就一身隐忍的本事,但听到对方这样轻蔑地提起那桩令他家破人亡的旧事时,他的血液全都涌上头顶。
“你们把她教育得很好,但那天她还是跟我的人走了,”宫先生说,“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第41章
“因为他们伪装成你的手下,他们告诉她你要带她去玩,”宫先生说,“小姑娘非常开心,在架上断头台之前都在问,哥哥要带我去哪里。”
“你住嘴!”
宫先生偏偏要继续:“如果不是借你的名义,她不会跟我们走。她是因为你才死的,你胆敢在这里指责我?”
角诚意头痛欲裂:“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许多个午夜梦回,那萦绕在耳边的尖叫声,竟然在白天出没。对妹妹有多疼爱,他的心就有多痛,从那粉嘟嘟一团肉叫他第一声“哥哥”开始,他就心甘情愿做了她的奴隶,可他无能,保不住自己的妹妹,甚至在之后的几年里,还要对下黑手的人报以笑脸,献上忠诚。
他疯狂地砸着紧闭的房门:“你出来!你出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他的叫喊声中夹杂着哭腔,全然不像一个人发出的声音,那叫喊只能来自受伤的野兽。
拳头上皮肉绽开,房门上血迹斑斑,一时间所有人都被他吓到了。
“无能吗?”宫先生脸上绽放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朝向商遗爱他们,“别急着为他伤心,也要留一点时间回顾你们这不堪的一生。”
酒保处理完湖边的尸体,试图联系角诚意,但他发现那边无论如何都没有回应,通讯设备全都失灵,看来角诚意今天第二次踢到铁板了,坐以待毙不是办法,但接下来该怎么做?淹城地方署的人已经全被角诚意带去宫宅了,向邻市求助的话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救援才能到达,而鱼族内部权力分布错综复杂,没有人想引进另一条恶犬来制住眼前的魔鬼。
而且酒保心知肚明,角诚意逼上宫宅本就是仗着鱼族律法体系混乱,随口说个理由来唬住宫先生,这一仗如果打胜了,扭转鱼族势力分布,角诚意才能免此一责,若是败了,所有人都要承受宫族的怒火。
要扭转局面,只有找到那个人!
宫宅之外,角诚意也发现了通讯设备失灵,他的愤怒,他的渺小,他的无能全都被放大,屋子里正在发生一场屠杀,而他所能做的只是听他们慢慢死去。
宫先生就是要这样折磨他,像猫玩弄掌中的耗子一样,折磨到精疲力尽再拆穿入腹。
“璞玉,可如果不能为先生所用,那就跟石头没什么区别了。”管家听到角诚意的声音渐渐变弱,也略感惋惜地摇摇头,许多年里,宫先生只夸过这一个后生,从手腕到魄力都显示出超出年龄的老成,很可惜,还是错看了他,竟沉不住气,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商遗爱和宫寄真在宫先生面前就像是纸糊的风筝,宫先生轻轻一甩手,他们便飞出去,根本连他的身也近不了。
施琅虽然免遭战斗波及,但氧气已经低到一定程度,她渐渐地呼吸困难,眼前都有些发黑了,她怀中的考斯特先生也是一动不动,大概也是和她一样的状态。
察觉到宫先生的目光在打量施琅,商遗爱拼死站起来,摇摇晃晃,竟不能立刻从水底浮上来。
倒是宫先生,注意到商遗爱螳臂当车的举动,冷笑一声,如弦上利箭,直入水中,单手化剑超商遗爱胸口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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