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就是唐煜尘,彼时,是她的男朋友。
莫皑站在二楼宿舍阳台上,看着他在底下不断挪位置,360°围着一个雪人转,似乎跟雪人较上了劲儿,不把它雕刻完美不罢休。
舍友忽然拐了拐她的手臂,“那雪人,是你吧?”
莫皑被她这么一提醒,也觉得那雪人像极了之前国庆晚会上她在台上主持的模样。
心霎时大受震动。
楼下,唐煜尘堆好雪人后,站在雪人旁,抬头向她看来。
莫皑双颊突地有血气窜上,瞬间熟透。
她苦恼地皱起眉头看向唐煜尘,唇角却忍不住咧开。
唐煜尘在她宿舍楼下草地上堆雪人的事惹得路过的人驻足观看,莫皑那栋宿舍楼以及对面那栋宿舍楼的阳台上,乌压压挤满了人头。
见此,纷纷吹起口哨起了哄。
“莫皑下来,莫皑下来……”
“亲一个,亲一个……”
“结婚,结婚……”
在大学里结婚一直很普遍,若是领了结婚证,还有两个学分相送。
莫皑捂住脸,觉得没脸见人了。
最后,她抵不住周围压力,还是下去了。
唐煜尘紧紧抱住她。
恋爱一年多,他们发乎情止乎礼。
唐煜尘尊重她,念着她年纪还小,两人自恋爱以来,从来没有牵手拥抱以外的亲密动作,连亲吻都不曾有。
而莫皑也没想过,自己珍之重之的初吻初夜,会以那么残忍的方式,交给祁逾明。
在梦中,她心乍寒。
仿佛山河轮转,乾坤颠倒。校园的场景乍然换成暧昧璨璨辉煌的酒店。
陷入癫狂的祁逾明,那么狠,那么暴戾,仿佛裹挟着对她无尽的恨、无穷的厌恶!他仿佛打定了注意要让她死。
那是人间炼狱,那是濒临死亡的绝望。
令莫皑窒息,惊恐!
她倏地睁开眼睛,像在水中憋了许久许久的气,甫一浮出水面,她张大嘴巴,拼命换气,使劲呼吸。
房间里已经透亮。
祁逾明还在她身边,他们的身子紧紧相黏,他一只手臂还压在她胸上。
莫皑微微扭头,就能看到他英俊不凡的脸,剑眉青黑舒朗,上眼皮贴于下眼睑时,又长又翘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层阴影,左眼眼角有一点疤,面皮又白又细腻。
梦与现实接缝太急促,她竟也迅速分清了真实与虚幻。
可她心底又有些怅然,刚才的真是梦吗?为什么那么真实。
连唐煜尘清润和善的笑都那么清楚,跟祁逾明的残忍无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莫皑把祁逾明的手从胸上搬开。
只是她刚碰到他胳膊,祁逾明便醒了。
他很自然地收回手,半点难堪尴尬都不曾有。修长的手指在额上揉了揉,半眯着眼睛转向窗子那边,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朦胧,“天亮了吗?”
“嗯。”莫皑内心深处还是对酒店那一次心有余悸,“该醒了,这会小锦应该已经起床了。”
祁逾明起床,系紧了睡袍带子,遮住结实胸膛与下腹无限风光,边往浴室走边说:“他现在用不到你了。”
莫皑忍不住笑了一下,听他这话,颇有锦生过河拆桥的意味。 然而,他这么说,也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锦生现在已经能自己起床,穿衣服。
想到锦生这半年来的变化,莫皑心里便被填得满满的。
两人收拾好来到锦生房里时,锦生果真已经醒了。睡衣扔在床下,衬衫套在了身上,只是纽子扣错了眼,锦生正在跟纽扣较劲。
莫皑过去,慢慢引导着他不要急,要学会转弯。
锦生似是听懂了,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莫皑便笑了。
一家三口下去时,底下的早餐也已经准备了。
吃过早餐,他们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出去外面高尔夫球场上。
满目莹白,白得透亮,纯洁。
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三人走了一段路,后面深陷下一长串脚印。
莫皑张开双臂,微微仰起头,闭上眼睛。
倏地,脸上骤然一凉。
却是脸上被糊了一脸雪。
莫皑撅起唇,蹲下就抓了一把雪朝着祁逾明砸过去。
那个男人将黑色大衣迅速往脸上一罩,挡住了莫皑不痛不痒的攻势。
之后,就你来我往,打起了雪仗。
锦生见两人玩得高兴,戴着手套抓起一捧雪向着祁逾明砸过去。
祁逾明怔了一下,“好哇,白对你这么好了。”
他说话间,莫皑瞅准了间隙,砸了一个雪团后,迅速跑走。
整片天地,都是她呵呵笑声。
一家三口,无形中隔出了一道屏障,仿佛谁也融不进去。
他们玩得开心,也就没注意到一辆白色卡宴缓缓开进了祁家大门。
宫若水从车里下来,她穿着白色羊绒大衣,高领毛衣,白色加绒厚裤。
全身上下,比雪还要白。
她进了祁家门。
蒋红瑛见她来了,立即热情地迎上来,注意到她手里几个纸袋子,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等看清是什么,立即瞪大了双眸,“若水,你还会打毛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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