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若水哭了会,忽然擦干眼泪,看向莫皑,“我不怪你,这一切,全是我自己活该。”
她说的是不怪,便是认定了这件事是莫皑做的。
莫皑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可她又在想这件事再追究下去还有没有意义?
宫若水此刻的态度明显是想息事宁人,如果她再闹下去,把事情推向白热化,会不会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她深呼吸一口气,反正只要问心无愧便好。
所以,就没再说话。
宫若水跟蒋红瑛打了一声招呼,她十分在意她破相的模样,跟蒋红瑛说话时,她微微垂下了头,用完好的另外半张脸面对蒋红瑛。
蒋红瑛叹了一口气,让她尽快去医院。
宫若水点了点头,转身时深深看了一眼祁逾明,然后收回目光,向着停在门口的白色卡宴走去。
祁逾明跟上去,“我送你。”
宫若水语气带着浓浓的悲怆,“我说了不用。”
她话音刚落,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忽然响起,“哥还是歇着吧,我的女人,我自己送。”
祁闵攸出现在宫若水面前,看见她眼角的伤,眸仁霎时一缩,“怎么回事?”
宫若水径直往前面走去,坐上车以后,祁闵攸也跟着上了副驾。
莫皑在后面看着,视线不自觉转到祁逾明身上。
他背影宽阔,然而,垂在身侧的手,是握起来的。
手背上青筋毕露。
莫皑移开视线,心绪有些乱,祁逾明和宫若水之间的情,哪有那么容易消散?他不跟自己离婚,不过是像他几次说到的那样,因为她是锦生的母亲,而他不想让锦生的童年不快乐,仅此而已!
然而,这份责任,能支撑着他们的婚姻走多远?
她胸口很闷,如被重锤狠狠敲打了一下。
祁逾明转身朝她走来,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我们进去吧。”
事情发展成如今这模样,谁都没了继续玩闹的心情。
蒋红瑛气呼呼地进去,一坐上沙发,就恨恨看向莫皑,“莫皑啊莫皑,我真没想到,你的心竟然能狠到这种地步。”
莫皑面容平静如深潭,“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
祁逾明忽然开口,“好了,若水不会毁容,我也不会让她毁容,不到半个月,我就还你一个白嫩光洁的若水。妈,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莫皑忽然收紧双拳,她也不是在意祁逾明为宫若水奔波,她在意的是:祁逾明是不是也认为这件事是她做的?
她几次开口想问,却又咽了下去。如此往复几次后,喉头哽得厉害,最后,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会认为这件事是我做的吗?”
祁逾明没立即回答。
他这一瞬的迟疑,已经足够说明他内心深处并不是十分信任自己。
莫皑眼眶忽然就模糊了,此时的她颇有一分在争口气的意味,“我没有做过!我不屑去变成那种狠毒的女人!我也不屑为了你失去初心。”
最后那句话一落,祁逾明瞬间沉下脸,双眸攒聚起愤怒的火焰瞪向莫皑,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我给你三秒钟时间,把刚才那句话收回。”
“我不。”她仰起脸,不及巴掌大的脸透出些许倔强,“我不会为了你,和另一个女人争风吃醋。”
莫皑说这话时,语气依旧是平静的,她也不曾冲动得像个疯婆子一样歇斯底里。仿佛她说这些话,已经深思熟虑了许久许久。
如果有那么一天,祁逾明和宫若水在一起了,莫皑会选择毫不犹豫地退出。
祁逾明定定看着她,忽然捏住她的下巴,“你对我,就一点也不在乎?”
莫皑撇开视线,心像是豁开了一道口子,血淋淋的疼。在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三天,他们吵架了。
“爸爸……妈妈……”一道奶声奶气的稚嫩童音忽然响起。
两人身子同时一僵,转头朝着锦生看过去。
锦生似是感受到了空气中浓重的火药味,面色有些焦急。
明明该是不惹尘埃的年纪,可那双犹如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仿若藏着一层迷障,叫人看不清,便觉得这个孩子不怎么机灵。
然而,却没人能在这么小的孩子面前掉以轻心。他仿佛藏在这样的迷障中,把外界看得清清楚楚。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两人停下了争吵,蹲下身子安慰他。
锦生面容依旧没放松,“我们,出去玩。”
祁逾明看了一眼莫皑,见莫皑始终没将视线投在他身上,脸色又青了青,最后一手抱起锦生。起身时,另一只手拽住莫皑胳膊,将她拽起来,顺势握住她的手。
莫皑挣了挣。
祁逾明捏得更紧,力道隐隐含着警告。
三人没去高尔夫球场,而是出了门。
走出祁家老宅,拐过一个弯时,三人忽然看见前面停着一辆白色卡宴。
那辆白色卡宴冲进了旁边的绿化带,撞得绿叶凋敝,雪散落满地,看起来一片凌乱。
祁逾明步伐一顿。
莫皑心中也猝然一惊,那是——宫若水的车。
三人匆匆走过去,车里没有一个人。
旁边有围观市民,祁逾明随意拉了一个人问:“里面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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