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皑点头,“谢谢。”
那佣人冷哼了一声,用手把莫皑拨开,路都不看地走了。
莫皑无奈地摇摇头,果真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她敲了敲门。
里头传来宫若水毫无声调起伏的声音,“进来。”
莫皑打开门。
宫若水举着一杯红酒站在窗边眺望远处,听到莫皑进来的动静,也没回身看她。
莫皑不想跟她废话,直接说:“你要怎么样,才肯和解?”
宫若水身子转了一百八十度,脸上没有半分被侮辱后期期艾艾的模样,反倒神清气爽。
她依旧自傲得像只孔雀,“怎么样?呵呵……当然是你签下与祁逾明的离婚书啊。”
说着话,她从窗边走过来,到床头后,放下酒杯,拿了床头柜上的文件袋,甩给莫皑。
莫皑想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如果不签,莫腾就只有坐牢这一条路走。”
莫皑定定看了她一会,“怎么,祁逾明不出面跟我谈。”
宫若水抬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旋即冷笑道:“逾明忙,跟你谈,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不过,你要是想听他亲口跟你谈,我倒是可以帮你给她打电话。”
她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后,递到莫皑面前。
莫皑垂头看着,“祁逾明”三个字浮现在屏幕上,还有一张祁逾明的侧脸照。
这张照片大概是三年前的。
三年前的祁逾明,性格虽冷漠,但他脸部线条略微柔和。
而现在的祁逾明,脸部线条刚硬,如刀削斧凿。
电话被接通,祁逾明沉磁嗓音传来,“若水。”
语气柔和,带着缱绻温柔。
莫皑身子微微一颤,旋即咽了口唾沫,将把手机拿在手中。
“是我。”她闭了闭眼睛。此时此刻,她心底忽然涌出万般不舍。
电话那头传来祁逾明冷冰冰的声音,“宫若水找你了吧。上次,我妈去找你时,我没时间。这次,既然若少来找你了,你就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只有这样,你弟弟才能安然无恙,明白?”
莫皑觉得这个祁逾明说话语气不对,可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你真的想跟我离婚?”
他反问,“不然?”
莫皑问出刚才那个问题时,便忍不住想骂自己,他都让自己母亲和宫若水接连逼自己签离婚书了,他怎会有不舍?
她苦笑了一声,“我要听到莫腾安然回家,得到宫若水不再起诉莫腾的消息,我才会签下离婚协议书。”
祁逾明说:“你最好说话算话,十分钟后,你就会收到莫腾被释放的消息。”
莫皑挂断电话时,周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抽光。
手机自她指尖落了地。
她很想打起精神,试了几次依旧是徒劳。
宫若水房间内冷气很足,可此时的莫皑仿若进入了冰窖。那是一种从心底蔓延出的寒意,窜遍四肢百骸。
腹中忽然有轻微刺痛传来。
莫皑闷哼一声,捂住肚子,抓起那份协议书,失魂落魄地离开。
还没回到枫霞别苑,她便收到楚虹千恩万谢的电话。
莫皑只有气无力地随口应付,挂断电话后,用胳膊掩住唇,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回到枫霞别苑,莫皑径直钻进卧室,掏出那份协议书。
鼻尖触着纸张,大半天划不开一笔。
最终咬咬牙,颤颤巍巍签上名字。
门在这时被敲响。
莫皑将笔磕在桌子上,擦了擦眼泪,打开门,见是何医生。
何医生嘴角挂着善意的笑,“少奶奶,今天又到了产检的日子。”
莫皑强自打起精神,“麻烦你了,何医生。”
“职责所在。”
她随着何医生下了楼,进了B超室。
一番检查后,何医生皱起了眉,略微严肃地提醒,“少奶奶还是要注意调节一下心情。”
莫皑心口一紧,“宝宝不好吗?”
何医生说:“少奶奶放心吧,没什么大事。我开几粒药给你,吃上几天就没事了。”
莫皑这从松口气。
何医生从自己医药箱里,拿出了一瓶药,倒出三颗递给莫皑,又递给莫皑一杯水。
莫皑一怔,“你倒好像是能未卜先知似的,竟提前把水准备好了。”
何医生笑容一滞,旋即又恢复常态,“是给我自己喝的,你放心,我还没来得及喝。”
莫皑把药送进嘴里,喝了一口水,将药咽进肚中。
“这药有催眠作用,少奶奶,我扶你上去休息休息吧,等会吃晚饭的时候叫你。”
莫皑点了点头。
何医生低下了头,眸中如锋刃一般的冷意一闪而逝。
那药吃下去不到半小时,莫皑便觉得头晕目眩,躺上床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身处一个猩红的世界。
眼前,红花,红树,红色河流,连天空都是红的。
如血。
她站在这样的世界,心底有些发憷。
忽然,从远处飘来一个木盆,盆里坐着一个婴儿,像极了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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