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伸手拉过被子,祁逾明忽然将她翻了个身,就跟炸鱼似的。
莫皑还未回过神,一只手按在她后脖颈上。
疼痛加羞耻,让莫皑不自觉颤了一下。
“疼就说。”
莫皑怔了一下,他这是在帮自己检查?
莫皑赶紧回神,“不,不用了,让我自己休息会就好。”
祁逾明看见了她蝴蝶骨上很明显的一块淤青,手肘也破了皮,一听莫皑说这话,使劲按了按。
莫皑嘶了一声,强忍着才没叫出声来。
“疼不疼!”
莫皑把脸埋在枕头上,含糊地答:“疼。”
祁逾明冷哼了一声,“还有哪?”
说着,他的手在她脊椎两侧的肋骨移动,从上到下,每到一个地方,莫皑便给出疼或不疼的答案。
只是到屁股时,两个人都显出了些不自在。不过,莫皑趴着,她看不到祁逾明一闪而逝的窘迫,祁逾明也窥视不到她的神情。
骨头没断,只是伤到了背后的筋。手肘、蝴蝶骨、腰以及尾巴骨也是重灾区。她摔下去时,情况危急,时间紧迫,但还是没让脑袋先着地,不然只怕现在就不会那么清醒了。
转念想想,要是知道会这么丢脸,她宁愿得脑震荡昏过去,醒来这段记忆便不复存在。
祁逾明给她检查完了,拿出一盒药膏给她擦药,药膏随着他的动作缓慢晕开,带来一片冰凉,缓解了疼痛。
这样的祁逾明,温柔又正直,让莫皑出现了一瞬的恍惚。
在彻底沦陷的最后一秒,她又赫然清醒,“其实,你瞒了这么久,要是不想让我知道,你还是还是有办法继续瞒下去的,对吗?”
祁逾明哼笑了一声,“莫皑,你不会以为是我在关心你吧。”
莫皑一愣,她的确是这么想的。换了种较为隐晦的说法,就是怕自己想错了,招来祁逾明的打击羞辱。可她忘了,祁逾明是何等心思通透之人?
“莫皑,我看你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要长期住在一间卧室里。而我,装瘸扮残时间长了也累,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打掩护。虽然我不能完全相信你,但把人都想一遍,也只有你适合!把你拉入自己的阵营,以后我们还得联手一起打击曲燕婉和祁闵攸。你知道了这么多,同样,你就越危险。要是你泄露了这个秘密,你说……我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地修理你了。”
莫皑打了个寒颤。
祁逾明似乎很满意她的害怕反应,收起药膏,“好好趴着吧,我的祁太太,今后靠你了。”
这番话若是由其他人来说,那是无限旖旎又温暖的,可偏偏这话出自祁逾明之口。他声线冷漠,每说一句,便仿佛让人堕入腊月寒天。
莫皑手脚冰凉,头上却微微出了汗。
祁逾明进了浴室。
莫皑心潮澎湃,久久放松不下来。
祁逾明洗完澡就出来了,他身上蕴着寒气,也不知是不是洗了冷水澡。
他关了灯。
卧室里倏地暗下来。
但他的皮肤莹白,在黑暗中,白得就更加明显。他侧脸轮廓完美,很容易让人痴迷沦陷。
可莫皑躺在他身边,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侵袭而来,再加上背疼,前半夜几乎一夜未眠。
后半夜,莫皑背上剧痛稍缓,她尝试着翻了个身。后头终是不抵困倦,睡了过去。
却睡得极不踏实。
次日,祁逾明起床时,莫皑瞬间就感觉到了,睁开眼睛,看见祁逾明下床,走到衣柜边。
看样子像是要换衣服,莫皑立即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脚步声由远及近。
莫皑睁开眼睛,祁逾明已经换好了衣服,依旧是一身黑,使得他整个人罩上了一丝神秘气息。
他走到轮椅边,姿态霸道又悠闲地往上面一坐,睨了一眼莫皑。
那一眼,暗含警告。
之后什么也没说,推着轮椅走了出去。
莫皑尝试着起身,刚穿好衣服,门就被敲响了。
莫皑扶着腰往门走,开门时,她已经把手放了下来。
门口站着一个女佣,“大少奶奶,太太说小少爷既然只吃你做的饭菜,今后家里的早中晚三餐便交给你了,老爷大少爷上班时间快到了。你什么时候下去做早餐呢?”
莫皑脸上的笑容没有出现一丝裂痕,“我先收拾一下,稍等。”
她没那么娇弱,背上的痛虽没好全,却也没到寸步难行的地步。要是她推辞了躺床上养病,估计又给了蒋红瑛一个找自己麻烦的机会。
蒋红瑛不会管自己有伤没伤,她要的只是折磨自己。
莫皑不想遭人话柄,强忍伤痛,洗漱完,做了简单护肤,就下了楼。
蒋红瑛已经在下面等着了,一见她下来,立即叉腰嚷开了,“莫皑,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睡呢?你在娘家那会儿是不是也睡到这么晚!可想而知,我儿子这三年到底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莫皑只当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径直走进厨房。
背虽然很痛,但看见吃的人都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莫皑便觉得值了。
早餐过后,早饭晚饭也是莫皑做,她强忍着背痛几乎站了一天。到了晚上,已经痛得难以支撑,额上浸出冷汗,头脑也开始犯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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