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宫太太又说:“唉,当年,若水把逾明带到家里来。我一见逾明就喜欢,这孩子,满身挡不住的贵胄气度,一看便不是池中物,能力卓绝。听若水说他13岁就跟着父亲在商场上打拼了,22岁已经能独当一面,偏偏这孩子做人处事沉稳可靠,不骄不躁。我和若水他爸,是越看越满意。没想到他刚和我们见面没多久就会发生这种事,真是天妒英才啊,也怪我们若水性子要强,眼里容不得沙子,唉……”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逾明那么优秀,一定能苦尽甘来。”
慕太太跟着安慰了两句,“逾明年纪轻轻便有那么高的成就,都城像他这样的惊才绝艳之辈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现在虽然残疾了,但他的本领还在。他呀,一定能破茧成蝶,浴火重生。祁太太,你就放宽心等着你儿子领你去享福吧。”
蒋太太也跟着劝,“是呀是呀,姐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虽然逾明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但谁说一个瘸子不能建立商业上的神话?祁闵攸一看就是个纨绔,他能有什么本事?哪能及得上逾明一星半点?现在虽然是他独揽大权,但姐夫必定会对他越来越失望,迟早还是要把大权交到逾明手上。”
祁震把祁闵攸曲燕婉母子接了回来,在都城虽算不得什么秘密,可各中细节外人还是不清楚。
宫太太状似随口问道:“听说逾明搬回老宅去住了是吗?”
蒋红瑛还没说话,蒋太太抢先答道:“是呀。姐夫最重视的人还是我们逾明,前段时间还说要亲自教导锦生。这不是已经把锦生当做继承人在培养了吗?曲燕婉母子啊,活蹦不了多久了。姐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蒋红瑛说:“嗯,是有这么一回事。”
宫太太又说:“那逾明的腿还那个样子吗?”
说实话,莫皑觉得宫太太这一句问得有点像是在打听底细了,就好像古代媒婆在说亲之前,总会将对方打探得清清楚楚。
蒋红瑛长长叹了一口气,虽然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这声“唉”已经说明了一切。
宫太太又问:“不知……唉,你们说,我这是什么记性啊。你们大家勿怪,那孩子的名字我实在记不住,就是洛曼珠她女儿怎么样了?”
莫皑心口猛然被撞了一下,洛曼珠,是她母亲。
蒋红瑛冷哼了一声,“我有时候也十分佩服这个女人的厚脸皮。你说,她在我们家丈夫不疼,婆婆不爱的,她还有什么脸待在我们家?趁早带着她那儿子离开算了……”
莫皑呼吸一滞,没想到蒋红瑛对她的怨念竟然这么深。深到不管她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她对自己的看法。
莫皑喂饱锦生,再自己吃完,隔壁还在聊。
她也没要去打招呼,毕竟她们现在谈论的中心是自己。
要是过去,想也想得到是一个怎样尴尬的境地,她也不想去自取其辱,便想带着锦生悄悄离开。
却没想到刚出屏风,竟会迎面撞上要去上厕所的赵安莲。
赵安莲面上掠过一丝尴尬,眼神下意识瞟了一眼饭桌。
莫皑面色却是如常,她淡淡笑着点了下头,“宫太太。”
看得出来,赵安莲很不喜欢她。赵安莲在看见她的第一眼,面上是尴尬,之后,便满布阴霾。
可宫太太的身份与修养在那,要是当众给一个小辈难堪,传出去,她的名声也不会太好。
所以,很快,她就扬起唇笑了,面上露出深思之色,“你是……”
莫皑善解人意地接下去,“我叫莫皑。”
赵安莲道:“对对对,莫皑,瞧我这记性。”
她看了一眼莫皑那张桌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话的深层含义是:你怎么那么没礼貌,偷听别人讲话。
莫皑笑容不卑不亢,“抱歉,什么时候来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光是喂小锦吃饭便要耗费大量心神,哪有闲心关注时间。”
赵安莲眯了眯眼,这时,蒋红瑛的声音传来,“宫太太,你站在门口跟谁说话呢?”
饭桌四面都有屏风阻隔,四个角最多容纳两个人并肩出入。
而莫皑就站在屏风一角的视觉死角处,蒋红瑛看不见她。
莫皑听蒋红瑛发话了,也不好得再无视她们的存在,带着锦生走进隔间,“妈。”
蒋红瑛一见她,脸色立即阴沉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带小锦过来吃饭,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妈。”
蒋红瑛冷哼了一声,“吃完了没?”
莫皑点头,“吃过了。”
“那你还不走,等着我再请你吃一顿吗?”
莫皑笑容如初,“妈,您慢用。”
话落,不急不缓地跟另外两人打了招呼,便牵着锦生走了。
宫太太一直在隔间口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也没收回视线,眯着眼睛想这个女人的确不一般。
要换成其他女人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早就发飙了,最不济也要生会闷气。
可这个女人,竟能泰然自若地将东西全部吃完,还面色如常地跟她们打招呼。
观她身上气息,沉静内敛,不兴波澜,绝对不是故作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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