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若水心里也不好受,一听自己最亲近的人一个劲地责备自己,忽地暴走到化妆镜前,将满桌子的化妆品一骨碌全扫在地上。
瓶瓶罐罐吭吭哐哐地响,绵延不绝,像是敲在人的心头,引得人心不断害怕得颤动。
宫若水捂着脑袋,痛苦得有些歇斯底里,“这件事能怪我吗?他跟其他女人睡了,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有多么痛吗?那段时间,只要一想到他和其他女人抱在一起抵死缠绵,我整个人都会陷入疯狂之中。只要一想到,他抱着其他女人的手抱过我,吻过其他女人的唇吻过我,我整个人……都感觉被千万细菌包围了。”
赵安莲劝她,“若水,你冷静,别激动。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
等宫若水情绪安定下来后,赵安莲叹了一口气,语气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地试探,“言医生那边,你还准时去看吗?”
宫若水点了点头,“言医生说已经好多了。”
赵安莲点了点头,“那就好。”顿了一下,又说:“我和你爸商量过,祁家这棵大树一定要靠上。你要是实在不喜欢祁闵攸,那逾明……我今天问过祁太太了,她说她和逾明都不喜欢那个叫莫皑的女人。”
“祁逾明和莫皑迟早会离婚。你到时候嫁过去,名正言顺,也能落个破镜重圆的美名。虽说逾明命根子废了,但他还有一个孩子不是。我听蒋太太的意思,祁董事长有意栽培这个孩子作为下一代继承人。我看祁董事长还很硬朗,你要是能嫁进祁家,把锦生当做亲生儿子抚养,还能博个美名。过个十来年,锦生也能像他爸爸一样进入商场打拼,到时候祁家还不是掌握在你的手里。”
“今天我和祁太太分开时,约好了明天去她家。你跟我一起去,到时候让祁太太把逾明留在家里,你趁机和他重归于好。他既然没把那件事说出去,就说明他对你还有情。我们家的未来,就拴在你手里了……”
宫若水会答应母亲来祁家赴约,主要的还是宫若水依旧爱祁逾明。
耳边,忽然传来咕噜噜轮椅声。
宫若水抬头,便看到祁逾明推着轮椅往这边走来。
她脚步猛地顿住,似是在踌躇该不该上前?
前方,祁逾明推轮椅的动作却未停,他径直到了宫若水面前,声音沉磁姓性感,“若水。”
是她无比熟悉的嗓音。
时间仿佛无缝贴合回三年前,仿佛没有发生背叛,没有发生车祸,也没有发生三年的分离。
宫若水启开薄唇,“逾明……”
叫了个名字以后,她忽然潸然泪下,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此刻哭得像个孩子,她扑过去跪在轮椅边,抱住祁逾明的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此生,第一次说对不起。
祁逾明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常态,像三年前一样,宠溺爱恋地抚着她的头发,“我没事,都过去了。”
……
莫皑从射击场出来时,顶头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得她有一瞬的眩晕。
抬起两只手遮在眉间,仰起头看了一眼碧蓝如洗的天空。垂下脑袋,视线落在高尔夫球场边缘一条银白色的水泥路上时,猛地一愣。
一高一矮两个人,宫若水和祁逾明。
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宫若水看见了她,向她招手。
莫皑走过去,想打招呼,喉口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一大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
宫若水笑道:“逾明,你给评评理,莫皑这胆子也太不经吓了,我刚才就只是跟她开一个玩笑。她到这会都还没回过神来。”
祁逾明看着宫若水,脸上表情是不同于面对莫皑时的冷酷沉静,此时的他凤眸温柔,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哦?是什么样的玩笑?”
宫若水大方地承认了,“我把枪对准她心脏了。当时也只是想吓吓她。我枪都没上膛,也只装了一颗子弹,打完靶子,哪里还有多余的子弹?莫皑跟我发了脾气,你是知道的,我才不会乖乖地当别人的受气包,就不甘示弱地说了两句。结果,你瞧瞧,她到现在都还没原谅我呢,你可得好好做做我们的和事佬。”
她说这话时,是满不在乎的说笑口吻。仿佛莫皑成了一个小肚鸡肠,心胸狭隘的小人,而她自己则上升成了豪爽直率的形象。
祁逾明不明意味地瞥了莫皑一眼,随后说:“你放心吧,莫皑不会记仇。”
莫皑万万没想到,祁逾明竟会替她说话。这一刻,她是感激他的。她原本以为,祁逾明为了讨好宫若水,会不遗余力地打击她。
可下一刻,她心中那点感激顷刻间烟消云散。
祁逾明说:“你要理解一个警匪片看多了的人,毕竟脑力有局限,随便看见一把玩具枪也能当成是真枪。更何况,你在那之前展现了你的枪法。这种情况下,她就更分不清真枪还是假枪,能不能伤人了?”
他瞥向莫皑时,神情与语气,满含嫌弃。
“有没有兴趣跟我比一场?”祁逾明望向宫若水。
宫若水点了点头,“好呀,想当年,我的枪法还是你教的。”
她说这句话时,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莫皑,等看到她脸色微变时,嘴角微微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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