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祁家老宅外停下,待祁逾明和莫皑下车后,傅御探出个头吹了声口哨,“长夜漫漫,若是无心睡眠,二位何不干点痛并快乐的事?”
莫皑脚下一绊,暗想傅御那张嘴太欠了。本来没什么,结果遭他这一说,她忽然就不敢再跟祁逾明住一间房了。
偷偷觑一眼祁逾明,见他神色如常,便暗想他可能看不上自己这种,心蓦地又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似乎是酸涩。
下一刻,祁逾明忽然扭头,森寒地看着傅御笑,“不如你下车,我们好好谈一谈人生。”
傅御:“没人跟你谈吗?哦,那真惨。可我有一大帮美人等着跟我谈啊,再见!”
说完,快速转动方向盘,车子调了头疾驰远去。
祁逾明冷哼了一声,面不改色地继续走。
吉普车离开后,所有光亮似乎也跟着消失。
天空如墨,不泄一丝亮光,之前还有一弯月牙和几颗星子,此刻却全部不见。
莫皑视线内,什么都看不到。
祁逾明这次好像并不打算管她,自顾自往前走。
莫皑刚开始还能跟上,没多久就落后了一大截。
穿过铁门,进入屋子,眼前模模糊糊能看清家具的轮廓,但还是会时不时磕磕绊绊。
莫皑走得异常艰难,还没走到楼梯,便已摔了好几次。
到最后不得不伸出手,弯着腰像瞎子一样摸着前进。
祁逾明估计此时已经到房间了。
被丢下的滋味并不好受,对比之前的公主抱,此时莫皑的境况怎一个凄惨了得。她心中忍不住泛出些许酸涩。但很快又鼓起精神给自己打气,继续走。
忽然,眼前一亮。
别墅里的灯在瞬间亮起。
莫皑怔了一下,直起快要断了的腰。
转头四处查看,没人。抬头看向五楼,刚好看到一个黑色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莫皑心底阴霾骤然被驱散,无可抑制地生出一丝丝欣喜。原来,她没被遗弃。
眼前明亮,莫皑走得轻松了许多。
祁逾明正在拿换洗睡袍,听见莫皑进来的动静,扭头睨了她一眼,嫌弃道:“我看我轮椅快要用不到了,不如传给你吧,省得浪费。”
莫皑:“……”
她蜷了蜷手指,挤出一个僵硬的笑,“不用了,谢谢。”
祁逾明轻轻哼了一声,拿着睡袍进了浴室。
他洗澡很快,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等他出来,莫皑再进去,洗完澡出浴室时祁逾明已经睡了。
他有一点光就睡不着。但这次,床头的灯却在亮着。
灯光虽昏暗,倒也照得清床的位置和家具轮廓,不至于绊到她。
这个男人虽然恶劣,但有时却处处为她着想。
莫皑躺上床,把灯关了,一时睡不着,便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想到酒店里曲燕婉自以为胜算在握而沾沾自喜的脸,想到警察局曲燕婉大势已去依旧奋力蹦跶却难掩灰败的眼神,前前后后不到24小时,当真世事无常。
又想到祁逾明出现救了她,想到祁逾明抱着她出了祁家大门,想到他教她打曲燕婉……
偏头朝他望来。
在黑暗中,他的轮廓不甚清晰,也不知是睡了没睡。
莫皑双唇翕动,轻轻开口,“祁逾明,谢谢。”
房间里很静。
莫皑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胆子,朝祁逾明挪近了几分,像说悄悄话那样在他耳畔轻声道:“其实,当你妻子的感觉,还不赖。你人长得帅,好看养眼,那张嘴虽然毒了一点,可是你人相当不错。”
她很实事求是。
“祁逾明,之前我就想问你。你不想和宫若水在一起了吗?为什么?”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不想跟我离婚了。”
“那么……我就一辈子当你的妻子吧,给小锦一个完整的家。”
她说完这句话,跟做贼似的,心脏砰砰乱跳。
下一刻,心脏更像是上了发条似的,水眸极度惊恐地瞪大。
因为,祁逾明睁开了眼睛!
那双凤眸,即便在黑暗中,也闪烁着灼灼光芒。
莫皑脑子短路了三秒之后,刚想闭上眼睛装死,却忽然见祁逾明忽然翻了个身,悬在她上方,嘴角上勾,“很好,莫皑,话出口了,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我……”莫皑大骇,一大半天只说得出这一个字。
祁逾明俯下头,在她耳畔替她回答,“该负责!”
话落,封住她的唇……
这晚,莫皑只睡了一个小时,闹钟响起时,眼睛都睁不开。
撑着快要散了架的身子起身,匆匆洗漱后,准时去到锦生房里。
锦生刚醒,醒来便呆呆地坐在床上,听见门开的动静,刚开始无动于衷,等莫皑进来关上门后,他扭头朝她看来。
莫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朝锦生走过去的步伐猛然一顿,旋即脸上忍不住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锦生会注意外界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要照以往,锦生压根不会管她,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莫皑惊喜地朝他跑过去,坐在床边,看着他晶亮有神的大眼睛,“小锦,早晨醒来之后,看见妈妈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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