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强行架住他的胳膊。
正好从旁边经过一对情侣,女孩侧头看他们一眼,狠狠地捶男孩的肩膀,娇嗔道:“你看人家。”
以为江以蒲受伤了还不肯让余馥受罪,生病的时候仍想着疼女朋友,也太招人嫉妒了!
再看她家那个,大步流星往前走,根本不管她。
女孩一个生气,一脚踹上男孩的屁股。
余馥尴尬地扯了下嘴角。
江以蒲也不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一月不见,她显见还是那副漂亮生动的样子,甚至头发和眉形都做了改变,越来越张扬。
没良心。
余馥也在偷偷打量他,江以蒲瘦了,生气的时候整个人冷冰冰的,连一贯的优雅沉稳都懒得装了。
她略有点怵,低下头看路,走了一会儿问道:“请搬家公司花了多少钱?我给你吧。”
江以蒲还是爱答不理。
余馥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站在路边拦计程车。
没有一会儿车就到了,她把江以蒲送上车,扶着车门道:“你不想和我说话也行,我按照常规价格让习盼结算给你。到家你喊人来接,我就不送了。”
省的他再心烦。
余馥又跑到前面车座和师傅交代了几句,让师傅照顾一下他受伤的腿,尽量把车开到小区里。
师傅看他们像是吵架了,劝江以蒲大方点,别跟女孩子太计较。
回去的路上,师傅还给他讲男女之间的相处之道,得学会技巧,要像钓鱼一样一拉一放才行。
江以蒲环视车外的灯景,嘴角微微掀起一丝弧度。
高档小区进出要登记,他避免麻烦,要求在门口下车。师傅谨记余馥的嘱托,解开安全带下车帮忙,他摆摆手:“不用。”
说完,没事人一样推开车门,在保安的问候下双腿笔直地进了小区。
师傅:?
……
没有多久徐稚来家里,两个男人开了瓶红酒,坐在落地窗边聊天。
徐稚知道他这个月心情不怎么样,已经在他那里开了好几瓶酒,要不是年终得来汇报工作,他铁定不会这时往枪口上撞。
觑一眼江以蒲的神色,徐稚语带迟疑:“今天这个心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江以蒲沉默地抿了口酒,眉头微微一紧,很快舒展开来。
徐稚的心情也跟着一紧一放。
讲实话,不太敢招惹他。
江以蒲这个人性格不是很好,也就他看得出来。之前让他安排搬家公司,他深入地了解了一番,知道他在纽约吃了亏。
想笑话他吧,总差点时机。
这会儿一个月过去了,怎么都该平复了,徐稚没忍住调侃道:“要不要兄弟我给你支两招?”
江以蒲摇了摇杯中红色的液体,缓慢地掀起眼皮,狭长的眼眸如暴风雨前的天空一般,幽深静谧,一眼看不到底。
徐稚立刻挺了挺胸:“喂,别吓唬我哦,不陪你喝酒了。”
江以蒲轻笑一声,转头撇向窗外,缓缓道:“今天看到她了。”
“怎么说?”
“在纽约的时候,她说我虚情假意。”
徐稚难以置信。
江以蒲又笑了一下,声音很低:“还让我滚。”
徐稚在心里已经给余馥竖起了大拇指。
“我以为她不准备回来了。”
没想到却在医院偶遇。
这个时机也许是老天爷给他的,看到她在一片树荫下跺脚揉手的时候,他就在问自己要怎么办?江以蒲笑了笑,这回笑意到眼底了:“我假装扭到脚,她来扶我。你说,她几个意思?”
徐稚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一米八五的男人坐在地毯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底下是一条卡其色休闲裤,原本是居家又舒适的风格,可往他身上一套,分明又有点不一样。
他望着窗外时,没人能看清他的神色。
“她是什么意思,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徐稚说。
江以蒲笑而不语。
徐稚越发肯定了。
余馥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但是江以蒲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他想要一件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
徐稚看不惯他这副模样,壮着酒胆说:“也许人家只是碍着情面,多少帮衬你一下。这路边看到小狗受了伤还不忍心呢,更何况你们前头还好过一场。我现在好奇的是,你究竟几个意思?”
竟然装病?
徐稚想笑:“你什么时候这样过?”
“我也不知道。”
江以蒲抬起手,和徐稚隔空虚碰了下酒杯,缓缓说道,“我只知道,我已经喜欢她十年了。”
如果那就是喜欢的话。
嗅觉的缺失也是身体的一项残缺,不是他四肢健全、头脑清楚,与人相处一如既往就能够掩盖的。
每当他像个正常人一样游走在老师同学之间,都会一千次一万次地加倍提醒自己,小心守住秘密千万不能被发现。久而久之,他的生活变得提心吊胆,充满防备和猜疑。
很多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除了,每天早上被教学主任逮着到处跑时女孩讨饶的笑声,会让他产生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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