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个契机,长兴侯府肯定会走大动作。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关娘子怎么偏偏那么巧就在王霖跟前吐露实情了呢?她再厉害,也只是普通民间大夫,如何知晓这些豪门世家的恩怨纠葛,又如何能算准王霖会凑巧出现,如何能把握长兴侯府的态度?
她忽然想到了卫淮。
他以为,她不知道他在试探她?
他说是去看王霖,说不准这会儿就躲在哪个角落监视她。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点是,他目的何在。
第17章
如谢宛冬所料,长兴侯第二日便上书弹劾榆林总兵方国华拥兵自重、杀良冒功、贪脏枉法,弹劾和安公主擅作威福、欺压百姓、草菅人命等等共十六条罪状,并一一呈上证据。
不过是听了关娘子一个故事,连询问确认都不曾就上书,可见是深仇大恨,且这些年没少做功夫拉方国华下马。
马上都过年了,却忽然诈出这么一桩大案,这个年是别想好好过了。不过一两日,已经传遍京城,街头巷尾的全都在议论这件事。
谢宛冬是除夕这晚一家团聚的时候听说的,她想到了卫淮,看了过去。
卫淮虽只是陈姨奶奶娘家表亲,但因才学过人,又和几位勋贵家的公子走的近,还挺得谢府几位大人的看重,此时却是和谢文桥坐在一起,微微侧头,一副聆听教诲的谦虚样。
他有感应似的也瞧了过来,仍是那个有点呆的书生,温柔又老实的微笑。
却不想,这一幕又被谢宛珍给瞧到了,当场便拉下脸骂了句“狐媚子”,被亲妹子谢宛珠给拽了下,“姐姐慎言!小心祖父听到!”
谢宛珍约莫是想起这半个多月被关黑屋的可怕经历,虽仍然跟有血海深仇似的瞪着谢宛冬,却没再说什么。
进了正月,雪就没停过,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景致,瞧的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太傅府里,吴高义撑了把油纸伞站在九曲桥上,霍珵在他伞下给池子里的鱼儿投食。
一群色彩斑斓的锦鲤仿佛不知道冷似的,争先恐后地从水里跃出一张张嘴来抢食。
吴高义心道太傅果然孤家寡人,大过年的一个人无聊的喂鱼,身边连个侍奉的丫鬟都没有!要不是有事他过来挨这个冻!
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偏偏守着坛骨灰过日子!能捂热吗?
能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家当和尚了!
这没个女人暖被窝也就罢了,这么下去,还得绝后,也不怕自家祖宗从坟头里爬出来找他算账!
唉,那个俞姝有那么好吗?
也不见得多漂亮,还老是抛头露面,一个女子还总跟这个那个称兄道弟!骄纵跋扈,鼻孔朝天,脾气比先帝还大!还连个孩子都生不出!还不许纳妾!
有什么好怀念的!
想起这个人,吴高义就满腹吐槽的话,当然,也只敢腹诽,却是不敢当着霍珵的面说的。
那年先帝驾崩,他们还在宫中处理后事,霍珵的管家匆匆忙忙进宫,说俞姝自尽,一把火烧死了自己的时候,霍珵的反应,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吴高义仍然不敢相信,那么个杀伐果决冷心冷性的人会因为一个人的死而踉跄倒地,仿佛天塌了。
“怎么不说了?”霍珵说,音凉如雪。
吴高义收回思绪,“探子说,方家的人也在搜罗长兴侯和王巡抚的罪状,这要是闹大了……”
霍珵丢了颗鱼食,看着一群鱼为那一颗鱼食而激烈相争,像是很有趣味。
“不过是狗咬狗,让他们咬去吧,榆林总兵早该换人了。”霍珵语气淡淡地说。
“那王巡抚……?”
“文官的事不必问我意见,听孔首辅的。”
吴高义便明白了他的态度,这是弃了王家的意思了。
说完正事,吴高义倒还想起件事来,看着霍珵,笑道,“说起来也是凑了巧,那个关娘子跟王家小孩说那件事的时候,谢府那个三姑娘正好也在。”
“哦?”惊讶的语气,面上无一丝波动,吴高义听出些冷意,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听说是她父亲在任上得了王巡抚些照拂,就想找个厉害大夫给王家老太太瞧病好巴结王家,不过关娘子规矩多,正巧三姑娘的丫头跟关娘子有点关系,就替她父亲去当说客了,谁知就引出这么个往事来。”
霍珵这才真有了点兴趣,“我记得,王家的老太太也是咳疾?”
“正是呢。”
“那就让大夫先给瞧瞧,看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吴高义犹豫了下,“可是那个关娘子的规矩是不给当官的家里人看病……”
霍珵不以为意,“那是之前。现在该报的仇都报了,规矩就不作数了。”
吴高义一凛,他还以为霍珵对这些细节没兴趣,原来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那关娘子当年因为友人力保才得以保住一条小命,这些年也一直守口如瓶没有泄露半分当年秘辛,可前些日子,她的友人因为和方国华儿子一个宠妾的私情暴露而被方国华儿子弄死了,关娘子才借机透露当年的秘密,替友人报仇。
“我知道了。”吴高义说。
正巧有个小公公从宫中而来,弓着腰在五步外停下,“太傅,皇上请您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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