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珵笑了下,冷峻的五官在这一刹那变得柔和舒展,声音都带了点暖意,“知道了。”
吴高义又叹口气,如果说霍珵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牵绊的话,也就是那个被他一手扶上帝位的小皇帝了。
到底是血亲,血脉相连啊!
这要是有了孩子,也不拘是不是嫡出,一定会疼若至宝吧?
可惜不肯生!
也不知咋想的!
榆林总兵被都御史弹劾,在朝堂上是大事,但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不过多增一谈资而已,远不及元宵放花灯来的吸引人。
大夏民风已经算是开放的,女子并非大门不出,也非走哪儿都要戴个维帽遮挡面容,但女子出门一要禀告父母,需长辈带着,二要注意这小心那,终归不是易事。
但元宵日就不同了,不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元宵都是个狂欢节,没有宵禁,尽兴游赏,若家中长辈够开明,还可彻夜不归。
于是谢府一众姑娘们仿佛一年到头就盼着这一天,无论是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谢宛珍,还是素日里严谨恭慎的谢婧,都早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务必要美美美!不求趁机觅一个如意郎君,但求把这一年没玩够的都玩回来!
除了三太太身怀六甲身子不便,上至老夫人,下至七岁的六姑娘,全都一起出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仿佛要站满整条街。
但出门了才知道,这一家老小的跟满街拥挤的一丝缝儿都没有的人潮一比,什么也算不上。
马车是用不上的,会堵的动也不能动,只能靠走。
虽然往年来看灯的人也多,却不如今年这般,多的吓人,老夫人犹豫了,“怎么这么多人?”
大太太说,“听大爷说,今年是太傅发话,命工部早做筹备,务必要今年的元宵灯会格外隆重,不止工部搭了几处约莫五六丈高的琉璃灯,又在宫门前搭建了大广场供艺人表演,除了几条大街和玉带河,还有深门小巷,都挂满花灯,说是要弄成个不夜城。”
老夫人沉肃的脸更黑了,她丈夫还是工部侍郎,她却什么不知道,在一众小辈面前闹了个没脸,阴恻恻地说,“知道不早说!”
大太太“……”
挺委屈的,这过个年有太多事要忙,老夫人撒手不管,二太太被禁足,三太太怀孕,都帮不上忙,就她一个人操持,有所疏漏也是难免,何况这等小事,却还被埋怨嫌弃!
二少爷见状忙说,“祖母,母亲也是才知道的,本想着不说破给您个惊喜,哪里想得到竟然会这么多人!实在是出人意料!”
“就你知道的多!”作为老夫人的嫡亲孙子,老夫人还是很疼谢维琛的,明知他是替母亲解围,也只是横了他一眼,“你母亲主持中馈忙碌的很,忘个一两件事也是常有的。罢了,这么多人,老太婆我腿脚也不利索,万一摔个好歹才是祸,我不去了,你们孩子去玩儿吧,回来跟祖母讲讲趣事就好。”
又嘱咐了大太太看好她的宝贝孙儿,便折回去了,并没理会二房的人。
大太太便对二太太说,“弟妹,那咱们走吧?”
二太太犹豫了下,“大嫂,我想起还有些事没做完,就不去了,麻烦你帮我照看下几个孩子。”她也还怀着身子呢,本来是在家中被禁足许久,回京这么久都没机会好好逛一逛,但,这么多人,还是算了!这孩子可是她的保命符,金贵着呢。
二太太有孕的事虽然没外传,府里几个主子却是知道的,大太太本还忧心人多万一有个意外如何是好,幸好她自己打退堂鼓了。
“那行,你忙吧,我会看好几个孩子的。”
除了大太太和几个仆妇,全是小的,大太太对众姑娘少爷千叮咛万嘱咐的,千万不要走散,各个都拍胸口保证之后,才出发。
谢宛珍之前吃了教训,不敢轻易再斥骂谢宛冬,但还是看她相当不顺眼,尤其见她不知廉耻地可着劲儿往卫淮身边蹭,她的心头火直往上窜,费了老大劲挤过去夹在他俩中间,她同胞的兄长拦都拦不住。
“表哥,听说还有个灯谜街,今年第一的彩头还神神秘秘的一直不公开,你去赢了送我吧!”谢宛珍笑嘻嘻地说,笃定了卫淮不会拒绝。
卫淮温声道,“二表妹喜欢,我自会尽力,但京城人才众多,我没有把握一定能拿到。”
“才不会!我卫表哥最厉害了!谁也比不过你!”谢宛珍一副天底下就你最牛不容反驳的霸道。
卫淮失笑地摇摇头,眼神很是宠溺,而后越过谢宛珍,说道,“三表妹,你可有什么喜欢的?”
谢宛珍立时拉下脸,“你理她做甚?一个外人而已!给她面子才有资格叫你表哥呢。”
卫淮微笑,“二表妹这般说,三表妹会伤心的。”
谢宛珍气鼓鼓的,很生气,眼睛不住地剜着谢宛冬——叫你勾引我卫表哥!!!
谢宛冬无语的想揍人,堂堂少年郎居然跟几个小姑娘玩挑拨离间!不要脸!她可没兴趣应付小姑娘的拈酸吃醋!
“我为什么要伤心啊?二姐姐这话说的没错啊!”谢宛冬满脸的天真懵懂。
诚然这话也不错,尽管都是陈姨奶奶的孙女,但二太太的父亲还是卫淮舅舅呢,可不就是更亲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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