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闻言,沟壑纵横的脸露出个愉悦的笑容,“这就对了。”
这笑容有些熟悉,徐肖腾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看到妻子的脸,可再仔细一看,还是神婆,才舒出一口气,暗暗责怪自己草木皆兵了。
那天之后,神婆没再给徐肖腾喝符水,但徐肖腾的情况急转直下,每天肚子疼得睡不着觉,偏偏又胀得吃不下东西,饿得两眼昏花,疼得冷汗涔.涔。
他精神恍惚地又在炕上躺了三天,忽而见到神婆端着饭来喂他,即便吃不下去,可他实在饿得难受,徐肖腾感激地张开嘴。
只是香喷喷的米饭,到嘴里就变了味道,徐肖腾吃得太急,硌碎了一颗牙,忙和着嘴里的血沫吐出,吐到手心才发现,那哪是米饭,分明是惨杂着碎石子的泥土!
他抬起眼睛,正要责怪神婆,可哪里还有神婆?眼前的女人,不正是他横死的妻子吗?
姜桐冲他温柔一笑,随即抄起一根铁棍,对着他狠狠挥下去,一顿狠打之后,又悲悲切切地哭起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打你了。”
徐肖腾忍着周身的剧痛,感到毛骨悚然,这台词他太熟悉了,不就是自己每次发疯打老婆之后,再认错的原话吗?
徐肖腾很想跑,但硕大的肚子太沉重,更何况自己已经七天没好好吃过饭,根本没有力气逃跑,正在绝望之时,姜桐的头忽然咕噜噜滚落,脖子以肉.眼可见速度变成一滩烂泥,她滴滴答答流着鲜血的手,抚上徐肖腾的大肚子,留下一个血手印,跌落在地上的脑袋露出怜爱的神情:“你说我肚子总也大不起来,打我,嫌我没用。”
“看看!我现在能让你的肚子大起来,”姜桐冲他一笑,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你夸夸我吧。”
徐肖腾的尖叫声响彻了偏僻的小村。
半个月后,林依焰正要出发去兴大上自习,刚推开门,就碰到了正要敲门的两个民警,一位是个严肃的中年人,另一位是个年轻小伙子,全都穿着制服。
“请问你是林依焰吗?”
林依焰:“是……有什么事吗?”
民警一边出示自己的证件,一边述说了此行的目的,“鉴于你是最后见到死者徐肖腾的人,我们需要调查。”
林依焰以为民警是指自己半个月前去徐肖腾家里做法驱鬼,没想到民警开口就说:“徐肖腾给你转账五十万,鉴于资金流比较大,而且他给你转账不久之后就死了,我们例行调查。”
“什么转账?”林依焰立即划开手机,还没打开手机银行app,便先看到短信收到转账的短信通知,时间是今天早上。
林依焰:“……”
见林依焰的反应,一位民警善解人意道:“你不用紧张,我们调查过银行的监控,是他本人给你转账,这笔钱是合法的,只是他死得蹊跷,我们需要核实一下。”
“死得蹊跷?能跟我说说他怎么死的吗?”林依焰倒是来了兴趣。
年轻的民警脸色有些古怪,“他尸体是在一个废弃的小山村里发现的,那地方拆迁,早就没人住了……”
老民警忙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透露案情细节,林依焰注意到他们的眉眼官司,却只当没看见,等老民警一拍脑门,说忘记拿记录本,要回车里(顺便抽根烟)时,林依焰才一脸天真地问那年轻警察:“小哥哥,徐肖腾是怎么死的呀?”
年轻民警见她似乎比自己还小好几岁,又生得漂亮,一双圆溜溜的杏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登时脸上有些发热,显然没什么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
他不好意思直视她的目光,小声道:“他死得挺惨的,肚子那么大,里边全是水泥!嘴也被石子儿磨破了,我们局里的法.医部也在讨论,有人说他是‘异食癖’发作,有人说他其实是活活饿死的,最奇怪的是,他身上还有很多伤痕,也像是被活活打死,现在也不确定死因到底是什么,不过死亡时间大致能确定,应该就是给你转账之后不久……”
林依焰暗想:拖了那么久才让他死哦,看来姜桐是真的恨他。
出租屋的门再次响起,年轻警察忙闭了嘴,老警察身上还带着浓烈的烟草味,拿着笔记本走进来,开口就问:“林女士,你和徐肖腾是什么关系?”
林依焰:“我是他请来驱鬼的大师。”
两位民警:“……”
年轻警察惊讶道:“我还以为你是在校学生。”
林依焰冲他露出一口小白牙:“我的确要去学校,明年准备报考公务员。”
“……”两位民警都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显然对林依焰的人生规划一个字也不相信。
老民警清清喉咙:“那个,你和徐肖腾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林依焰面对警察同志不敢期满,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如何被请去驱鬼,如何在他家住了一晚,施法贴符,仔仔细细讲了一遍,看警察的样子并不意外,甚至挺满意,大约和邻居们、或者其他目击证人的说法对上了。
“那么,林女士,您在这里签个字吧。”
送走两位民警后,因为要去地铁站,林依焰不紧不慢地背着书包也跟了出去,听了几耳朵不大清晰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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