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吃过一次瘪,这里既没监控又没行人,射联更是天高皇帝远的管不着,更不想就这么再落威。
红头发上前几步,仗着人种体格的天然差异,不以为然开口嘲讽,抬手越过他去抓叶枝:“不留痕迹就没有证据,找不着证据就可以不认。别以为运动员守则对我们就好用,我们今天就是玩儿了这个小东西,你又能——”
他的话还没完,林暮冬已经扣住了他的手腕,顺势一拧反肘回格,抄着人狠狠掼了出去。
他肩高臂长,众人还都没反应过来,那个红头发已经身不由己地径直砸上墙面,硬生生震落了一片经年的墙灰。
沉重的撞击声夹着疼到极点的闷哼一块儿响起来,叶枝轻轻打了个激灵,贴着墙抬起头。
红头发被差点儿直接抡进去的那面墙离她拉开了不短的距离,灰尘落了红头发满头满脸,她这儿却依然还是干干净净的,一点儿都没被波及。
红头发被撞得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身体一个劲儿脱力地往下坠。
林暮冬挟着他,神色平静:“不留痕迹就行?”
他的问题像是刚开始学惹事打架,架势却已经慑得一圈异国运动员胆战心惊,不住后退,拼命吞咽着口水。
叶枝眨了下眼睛。
她在实验室里看过,印象还很清楚,林暮冬刚刚的那一手是标准的格斗术。
这种格斗术和表演、比赛性质的搏击运动不同,是真有不弱的实际威力的。林暮冬的身手足够凌厉,要是真打起来,这几个人恐怕也不够看。
人是墙揍的,现在还不能算是真的动了手。
可林暮冬要是和这些人打了架,说不定就要有麻烦了。
想起柴国轩交上去的那张报名表,叶枝捂着口袋犹豫了一会儿,小步小步地,悄悄挪了点儿位置。
“林,这是——这是误会!”
情势显然已经很鲜明,为首的异国运动员脸色煞白,看着还被抵在墙上半死不活的红头发,匆忙出声:“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和你们的队医开个玩笑,我们不知道她会这么害怕……”
异国运动员已经服了软,战战兢兢:“你就算不是现役,真打了我们也有麻烦——放了我们,我们这就走,再也不会来找中国队的事!”
林暮冬抬了下视线,没在原来的地方看到叶枝,眉峰稍稍蹙起,往身后找了找。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姑娘居然又无声无息地缀在了他身后。
精致小巧的脸庞上依然没有多少血色,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唇色也淡,柔软的短发被风吹起来几绺,拂过耳廓,又轻缓地落下去。
林暮冬侧过身,声音稍缓:“害怕了吗?”
叶枝摸了摸口袋,仰起脸,犹豫着点了下头。
林暮冬颔首,随意撤开压制着红头发的手,轻攥了下右手腕,朝为首那个异国运动员走了过去。
他身上的凛冽气势半点儿没减,显然没有要就此息事宁人的意思。
为首那个异国运动员错愕地瞪圆了眼睛,显然不能明白只是吓着了那个中国队医,什么事都没来得及做,怎么也不能逃过一劫。
眼睁睁看着林暮冬一步步走过来,他灵光一现,忽然醒神:“我们不该吓唬她——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让她害怕!”
异国运动员脸色惨白,飞快保证:“我们不会再招惹她,以后也不会!我们可以跟你的队医道歉……”
林暮冬停下步子,稍侧了下身。
没等说话,先被紧跟在身后的叶枝猝不及防撞了个满怀。
……
怪他停得太急了。
林暮冬稳稳接住了一不小心追尾的小姑娘,扶着双臂放回地上:“没事?”
叶枝怕他真打起来,才急着追上来拦,这会儿还有点儿没缓过神,微仰起脸摇摇头,来回望了望。
异国运动员能屈能伸,反应很快,操着生硬的英语一连串说了十来个“Sorry”,不迭朝他身后挡着那个小姑娘队医道了歉。
见识过了林暮冬的身手,几个人都不大敢再贸然出来碰钉子,哪怕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咬牙跟着说了对不起。
叶枝睁大眼睛,看着哪怕武力值其实可以轻松碾压面前的这些人、也依然没准备再动手的林暮冬,悄悄松了口气,心彻底落了下来。
柴国轩说过,林暮冬骨子里就是个运动员。
少年成名,林暮冬在赛场上什么都经历过。在客场被集体嘘声晃旗干扰,被对手恶意碰坏枪械,赛前被人挑衅威胁,因为对手的犯规险些受伤……可林暮冬的履历始终都是干干净净的。
林暮冬从不会恃强去做任何事。不会计算环数先松后紧制造绝望,不会刻意改变射击频率打乱对手节奏,更不会用任何手段在赛前给对手施加心理压力。
该赢的比赛,他就只是一枪一枪打下来。
哪怕已经退役,林暮冬身上也依然保有运动员特有的固执。偷枪在前堵人在后,这些人一再犯了忌讳,只是讲道理无疑已经不管用,所以一码还一码必须动手。但还清之后,林暮冬就不会再理会他们。
如果这些人以后真的不会再犯,林暮冬也不会再对他们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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