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红多年历练,qíng绪和心思早就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
但此刻,她对女儿,既心疼,又心硬。
“还是那句话,妈妈不是势利家长,一个男人穷不要紧,但他必须对妻子忠诚!这是底线!”
陶溪红的话就像是冬日惊雷,闷重地砸在简晳心里。
漫长的沉默后,母女之间这场算不上火光四she的谈话,硝烟余味却未散未退。
半晌,简晳目光坚定地抬起头,落地有声道,“没有什么可以撼动他在我心里的位置,钱不可以,你不可以,谁都不可以。”
简晳眼眶通红,轻声说:“妈妈,我爱这个男人。”
陶溪红震惊到无以复加,还有一丝微妙的不服,她终于bī问:“简晳,爸爸妈妈你也不要了吗?”
简晳的眼泪瞬间就淌了下来,“一定要这样俗气地做选择吗?”
陶溪红顿时无言。
简晳缓缓低下头,“如果一定要选,我告诉您答案——我不会背叛你们,但你们会永远失去我。”
第31章 陶影帝神助攻
陶溪红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手中的纸页缓缓垂落在腿边, 安静得连呼吸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短暂的失控后,简晳很理智地道歉,“对不起。”
陶溪红轻描淡写的一声“嗯”算是带过,“妈妈不会bī你, 更不会qiáng迫你做选择, 我只是告诉一些你不知道的真相,小晳,爸爸妈妈培养你不容易, 我们希望你过得好, 而人生的选择,远比一时的qíng绪重要。”
简晳缓缓垂眸,抿着唇一语不发。
陶溪红把资料塞回纸袋里,搁在桌上像是从未开启过。
“谈qíng说爱是两个人的事, 但女人到了谈婚论嫁这个程度,你的付出和赌注, 远远比男人要多, 要大。”陶溪红声音平静, “别说什么他不会让你输,如果他真的疼爱你, 就拿出本事和诚心,让我们信任和放心。但现在, 我看到的,了解到的,只有不靠谱与不务实。”
简晳点点头, 觉得这场谈话已经尘埃落定。
母女俩谁也没有把谁说服,倒是落了个闷声响的不欢而散。
简晳拿包,陶溪红留她,“小晳,吃了午饭再走。”
“不用了,我回医院值班。”找了个借口,简晳不做停留。
从家里出来,简晳没有目的地,她顺着大路开,不知不觉就开到了贺燃公司。
把车停好,简晳就在公司楼下的餐厅坐着。离十二点还有近一个小时,她咬着吸管唆蜂蜜柚子茶。
临近下班点,来往的人也多了些,本还空空的餐厅慢慢也忙碌起来。
简晳觉得光叫杯果汁霸占个座位挺不好意思,于是招手让服务员点菜。
“红烧牛ròu,清炒芦笋尖,野生鲫鱼汤,里面多放点萝卜丝。”最后又点了个甜点,简晳把菜单递过去,完了才发现,一桌子都是贺燃爱吃的菜。
哎,真是好想他啊。
还差十分钟下班,简晳准备给贺燃发个短信,刚拿出手机,就看到落地窗外头,正对着的写字楼门口走出一堆男男女女。
而最前头的,正是贺燃。简晳脸都快贴玻璃上了,仔细一数,六男三女,贺燃走后头,跟他一排的是个穿过膝长靴的女人。
看这外表特征,应该是贺燃跟她说过的人事经理。
简晳赶紧给他发短信:
[要不要我来接你,请你吃个午饭?]
[不用了,老公中午有饭局。]
简晳舔舔唇,继续发:
[你不要我了。]
[我去,宝贝儿,手机掉了?不是本人?]
简晳一看乐了,别扭回去:
[没掉,我是你货真价实的么么哒。]
[乖,老公要忙了,晚上来找你。]
简晳看着一桌子贺燃爱吃的菜,沮丧极了,再想到早上和妈妈怄气的谈话,就更沮丧了。此时此刻,只有贺燃能赋予她qiáng烈的存在感。
简晳捏着手机,锁屏,解屏,心里的空dòng深到无以复加。她点开聊天框。
[你跟谁吃饭呢?有没有女的?你是不是又得喝酒?]
一连串的问题丢过去,这一次,等的时间有点漫长。
漫长到简晳心跟漏气的皮球似的,有一种莫名的委屈,还有一股孩子气的埋怨,两者夹在一起,在她心里写了两个字:难受。
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不是短信,而是贺燃直接打来了电话。
简晳接得飞快,像个闹qíng绪却又生怕大人离开的小孩。
“你怎么回事啊,回个信息这么慢,饭就这么好吃?酒就那么好喝?你旁边是不是还有女的啊?你经理吧?你自己可把握好距离,别被香水熏得太狠,回家都是一身女人香,我才不会让你进我房间。”
简晳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都不带喘气。
电话那头安静得有点过分。
简晳雾蒙着双眼,不会吧,断线了?
她把手机左右猛烈摇晃,不可能啊,难道手机坏了?
贺燃:“你再摇,手机就能炸出泡泡,不信试试。”
终于有声音了,但这声儿有点像现场直播。
简晳皱眉,然后转过头,一看愣住。
餐厅旋转门边,贺燃举着手机,眼神无奈又好笑。
“你怎么来了?”简晳惊讶,片刻的若狂欣喜过后,委屈和躁意又蹭蹭冒出了头。
“你不是有饭局吗,这么快就出现,是不是骗我的啊,我要是不发个飙,你现在指不定和哪个熟女共处一室呢。”
“要命了。”贺燃笑着低骂一句,朝她走来,“今天吃炸药了啊?”
气死了,明明说的做的都是反话反动作,不过心qíng也确实是吃了几斤炸药。
简晳低着头,一声不吭。
贺燃当她还生气,耐着xing子走到餐桌边,打趣道:“都是我爱吃的菜,你这是睹物思人?嗯?”
简晳小声,“你别看不起人。”
贺燃乐的,伸手捏捏她的脸,“怎么了啊?”
“我‘怎么’可多了,你问的是哪一个。”
“啧,”贺燃牵起她的手,“怪老公没陪你吃饭?那我现在陪你吃行不行?”
“谁想和你吃饭了。”简晳闷声闷气,委屈得鼻尖都红了。
贺燃静静看着她,好一会才说:“公司来客户了,我陪着应酬,这桩业务和人事部有点关联,所以肖经理她也在。”
简晳把一早上的糟心事联系到一起,还是有点丧气,尤其听到贺燃主动解释男女关系,“宝山饭庄506房独处一小时”几个大字又在她心里哐当哐当。
语气硬,“yù拒还迎,yù盖弥彰,你完了你。”
贺燃差点没笑死,凑近了,挨着她的脸低声警告:“闹,你就接着闹,再闹我就真不要你了。”
无论从语气还是表qíng上来看,这都是一句显而易见的玩笑话。
但就像一座防洪大坝烂了个缺口,洪水哗啦啦激流勇进而来。
简晳大声道:“不要就不要,谁还稀罕你呢,你赶紧抽个时间,去我家把那两盒没用完的套套抱走,你就回家抱着它们自己哭去吧。”
她说这些话时,qíng绪是崩溃的,眼睛里硬撑的都是泪光闪闪的委屈。
贺燃平静地听她发泄,握着的手一直没松开。
最后,他空出右手,绕到她脑后,一把将人圈在怀里。
简晳的后脑勺被他不轻不重地按在胸口,贺燃淡声说:“乖,想哭就哭吧。”
简晳眼泪没撑住,全部贡献给了他肩膀。
他们这桌靠角落,但人来人往的也挺多人侧目。
贺燃一点也不在意,只想给他女人一个宽阔的拥抱。
差不多了,贺燃嘴唇蹭着简晳的头发,在她耳边轻轻的:“不要因为我,和你妈妈闹不愉快,不要和她生气,不要和她吵。”
简晳一怔,抬起头,哽着声音问:“你怎么知道的?”
贺燃笑:“我聪明啊。”
简晳吸了吸鼻子, “你为什么不怨她?”
贺燃笑得更深,“傻子,因为她是你妈妈啊。”
简晳眉心蹙蹙,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贺老大,你怎么这么好,好到我都想为你而战了。”
贺燃松开她,大拇指在她眼眶周围揉了好几下,把泪痕给揉gān净了,才说:“那可别,你好好的就成。”
简晳揉了揉鼻尖,qíng绪总算稳定了些,“你不是有应酬么?”
“我家小母猫第一次跟我闹脾气,这么重要的历史时刻,应酬算个屁。”贺燃笑得贼帅气好看,“身为男主角,我当然要赶到现场配合演出了。”
“什么嘛。”简晳被逗笑,心上的乌云渐渐被阳光透亮,“哪有女朋友无故找茬,还这么高兴的。”
“太带感了。”贺燃直感叹,“我女朋友闹qíng绪跟演小品说相声似的,别人都没有,我能不慡死吗。”
简晳听后笑着骂他,“变态。”
“高兴了?”贺燃见她笑,总算安下了心。
简晳点点头,然后又低下头。
贺燃看了看时间,“那行,我得赶过去,领导客户都在,你回去睡个午觉,晚上一块吃饭。”
说完起身就要走,脚步迈得大又快,是真赶时间。
简晳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人给阻拦下来。
“嗯?”贺燃转身,眼神迟疑。
“对不起。”简晳看着他,心酸又愧歉,小声说:“我心里难受,我只想见你,我太藏不住qíng绪了,对不起。”
她重复两声道歉,小心翼翼又害怕失去的模样,看得贺燃心疼。
他用力反握她的手,“咱俩是要过一辈子的,一根红绳拴着,哪有谁对不起谁。简晳,你得放心。”
“放心什么?”
“你拿刀子往这儿捅,我都不还手,心甘qíng愿地受着。”
简晳的手,被贺燃握住,紧紧贴在他心口。
太他妈扎心,简晳有点受不住,“怎么回事啊,我以前很坚qiáng的,看见尸体都不带感动的,跟你在一起后,我都能改行去淹雷峰塔了。”
贺燃笑出了声,“你这张嘴是不是很闲啊,成天给我瞎贫,再乱说话,晚上给你找点东西含着。”
“什么嘛……”简晳脸爆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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