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燃眼睛通红,“所以我才跟她分手。”
“你配不上,不是因为你没钱,而是因为你配不上小晳的勇气和用心!”陆悍骁气死了,“我这妹妹姻缘坎坷,老天瞎几把眼。一个渣男耗了她十年,一个你,伤透了她的心!”
贺燃只觉得耳朵边嗡嗡作响。
陆悍骁拽着他衣领又把人给甩在地上,“你还敢说分手,我告诉你,就算要分,也必须是小晳先开口!你个垃圾算老几!再敢这样伤她,我把你填海!”
贺燃回过神来,怒气爆裂,大吼一声一脚踹翻陆悍骁,反败为胜也给了他一拳头。
“你以为就你心疼她啊!她满身血躺地上的时候,我真想把自己一枪给崩了!”
“你崩啊,你倒是崩啊!”陆悍骁竟真从衣袋里扔出一把枪,银色枪身寒光乍现,“咚”的一声丢在桌上。
这是陆悍骁防身备用的家伙,从不明晃晃地亮出来,可见这次是真怒了。
贺燃不说话,眼眶通红,这一次,是被眼泪给bī的。
陆悍骁也拉回了些理智,他把枪收好,沉声撂话,“给我滚出来。”
说完,便径直朝门外走。
贺燃停顿两秒,还是跟了过去。
路虎停在门口空坪,陆悍骁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贺燃眯fèng了双眼,只看到副驾上有个人影。
陆悍骁把简晳给抱了出来,大步走到贺燃面前,也不管他准备好没,甩手往他怀里一塞,“欠下的烂账,你自己还!”
贺燃眼疾手快,妥妥把人接住,护在胸口铁紧。他眉间有怒意,“陆悍骁!”
但很快,手里的触感就有了不对劲的地方。很热,隔着这么厚的外套,都能清晰感觉。
陆悍骁冷冷哼声,“我姑娘烧了一晚上,放心,没多高,四十度而已,也没啥事,医生用药退不下来,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他狂拽酷炫地坐上驾驶座,一把倒车,飞驶而出。贺燃吃了一嘴尾气,没敢耽误,抱着简晳赶紧进屋。
把人往chuáng上平放,借着灯亮终于看清,简晳一张小脸捂得跟猴屁股似的。贺燃顾不上心疼,用手探了探她额头,完了,心疼的感觉又回来了。
简晳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这回终于肯睁眼,一看见是贺燃,立刻哼哼唧唧仿佛才知道疼一般,扭着身子往他身上蹭,又皱又红的脸找准胸口埋了进去。
贺燃克制着,还是把她给摁在了chuáng上,“你就掏心挖肺让我心疼是吧?嗯?简晳,你真是好样的。”
简晳发烧是真的,人糊涂也是真的,没吭声,模样却十分可怜。
贺燃去打了桶温水过来,然后挽起袖子,动手给她脱衣服。
他已经完全忘记两人刚分手,动作娴熟得像是自家人。
简晳身上有伤,贺燃尽力避免,却还是会不小心蹭到,一刮蹭,她就皱眉嚷疼,贺燃心就跟着一紧,胡乱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简晳跟灌了迷魂汤似的,人不清醒,却本能地去搂贺燃的脖颈。
贺燃费劲地撑着,不让她得逞,温水擦身了一遍,他自己浑身也汗透了。
简晳闹得厉害,一会哭,一会嚷疼,一会叫老公,一会又骂他王八蛋,眼泪鼻涕一把抓,到最后,迷迷糊糊地直抽抽,说,“我不分手。”
贺燃被弄得没辙,只好一把将人抱住,腿夹着她的脚不让踢被子。
太奇妙了,简晳就真的安静老实了。
贺燃默默无语,理智在游说,身体却很诚实,做不到无动于衷,也做不到硬起心肠。
简皙身上跟着了火似的,好了那么一小时,后半夜,烧得更厉害了。
贺燃暗骂一声,迅速跳下chuáng,三五两下脱掉衣服,光着膀子冲进了洗手间。
大冬天的凌晨之夜,他在冰冷刺骨的水里,不停冲洗,耐着寒冷,足足淋了十分钟才关水。
贺燃哆嗦着跑出来,钻进被窝,重新把简皙搂进了怀里。
他的身体像一块天然的降温石,简皙本能地靠近,这既是救命的灵丹药,也是前世今生的唯一慰藉。
两具身体,是火与冰,是人间与天上,看似不可能相会,却在这一刻,共永生,奔永恒。
简皙的体温终于慢慢趋于平稳,发了一身冷汗。
凌晨四点,贺燃翻身虚压在她上面,用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这才松了气。
简皙醒来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她头痛yù裂,几乎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只记得陆悍骁把她跟包粽子似的,扛在肩上蹦来蹦去。
至于怎么在贺燃家,简皙想,肯定是送货上门,遭人拒收了。
简皙qíng绪低落,身体也虚得很,她没多停留,一瘸一拐地出门打车。
———
一身瘫软回到公寓,简皙一通电话把陆悍骁骂了个狗血淋头,陆悍骁纳闷极了,不可能啊,自己又好心办坏事了?
就这样,简皙向医院请了一星期病假,天天闷头大睡。
陆悍骁算准了她消气的时间,在第四天晚上,拉着陶星来上门死皮赖脸来了。
简皙看到他俩就心烦,“我受着伤呢,没空做饭。”
“不用你做,我叫了火锅,待会就送来。”陆悍骁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陶星来提了好多水果,“姐姐,我可关心你了。”
简皙白他一眼,“得了吧,买的全是你自己爱吃的。”
洗了一盆糙莓,陶星来一嘴吃三个,满的都嚼不动了,只能摇头表示反驳。
陆悍骁仔细瞅了瞅她的脸,满意道:“不错啊,细白水嫩,看不出一点伤了。”
简皙没搭理,坐沙发上看手机。
“小皙,”陆悍骁嬉皮笑脸地凑近,轻飘飘地试探:“在看贺燃短信啊?”
一听这个名字,简皙瞬间发飙,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没有。”
“哟哟哟,还发脾气了。”陆悍骁切了声,“做哥哥的关心一下不可以啊,反正你俩都分手了。”
“陆悍骁!”简皙当场就跟他急了。
“叫我gān嘛?来,吃糙莓。”陆悍骁悠哉哉地拿起两颗,抬起头刚要给,一看愣住。
简皙红着眼眶,恨恨地盯着他。
陆悍骁赶紧讨好,“哥的错,不该提那个混账王八蛋。”
不说还好,一说,简皙又伤心了。
可不是混账吗,说分手就分手,说不见就不见,这四天,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这时,站在阳台上的陶星来“嗷”了一嗓子,“姐!快来看!”
陆悍骁啧了声,“大呼小叫,你见鬼了啊?”
陶星来:“贺贺哥!”
贺燃?陆悍骁皱眉,赶紧跑过去,伸头一看,“哎呦我去,真是啊我靠!”
简皙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们。
“小皙,你真不来看啊?”陆悍骁就这么敷衍地一问,挑眉道:“你还是别看了,免得待会吃不下火锅。”
陶星来:“就是就是,可得好好惩罚他,小时候没jiāo作业都得罚站一节课呢,姐,别心软,让他站到天亮!”
陆悍骁慡兮兮地和陶星来讨论,“像不像望妻石?”
陶星来笑得糙莓都给喷了出来,“哈哈哈。”
简皙的qíng绪从惊吓到惊喜,再到委屈和负气,她真的不去看贺燃一眼了。
陶星来从阳台跑到客厅,拎着一个大苹果挨着简皙坐。
“姐,吃个苹果补身体。”陶星来握着削皮刀,“技术高不高,看看小陶就知道,苹果皮儿薄又薄,甜得你呀嗷嗷叫。”
陶影帝贫嘴工夫已经登峰造极又步入新境界,自我点赞道,“我太有才了,高考语文52分可不是盖的,姐,你不来个掌声应应景吗?”
他把苹果皮搁桌上,抬头伸手,“好了,张嘴,吃果果。”
陆悍骁兴奋地蹿到客厅,“来了,来了,混账贺燃憋不住上楼了!”
第38章 甜回来了
陆悍骁这个王八蛋趴在门板上, 陶星来喂了亲姐满嘴苹果,便也赶去凑热闹。
“来了我可要怼死他!”
“你先怼,怼完我再动手。”
陶星来纳闷,“动手gān嘛?”
陆悍骁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猫眼, “gān他!”
陶星来:“要gān你gān, 我可不动手,毕竟我偶像包袱有点儿重。”
陆悍骁本就没指望他,“你闭嘴。”
陶星来背着墙, 忘记手上的苹果是给简晳削的, 放嘴边嚼得嘎嘣脆。
简晳走过来,拽着陆悍骁的耳朵往后扯。
“哎呦哎呦,妈呀,疼。”
“你俩搭台子演戏呢?烦不烦啊。”简晳生气了。
“说, 你是不是心疼贺燃了?”陆悍骁皱眉揉耳垂,“下手太狠了。”
简晳一听就发飙, 提高声音冲他嚷:“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心早就不疼了, 你们两个好三八!”
此话一出,陶星来被苹果渣子咽了一嗓子, 咳个不停。
陆悍骁讪讪地笑,“好好好, 别动怒,身体还没好呢,待会又来个高烧不退, 我上哪儿给你找药去。”
就这么一会的工夫,门外也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陶星来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瞄,嘀咕道:“怎么没来呢?不可能啊?难道去二楼熟妇家修水管了?”
简晳懒得搭理,一个人走到阳台透气。
冬夜的小区,路灯的光线暗淡,简晳心里有气,却管不住眼神飘向楼下。
她盯着楼道出口,像是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没几秒,贺燃的身影果然出现,从楼道出来,被夜色和灯光一映衬,生生烘出了个落寞。
贺燃上来过,在门口待过,听到简晳那句“心早就不疼了”,便把积攒起来的勇气推脱得gāngān净净。
人在门外,却不敢敲门。
简晳心里不是滋味,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把乱飞的qíng绪给痛回来。
后来送火锅的来了,三十几盒堆成了山。简晳都快烦死他俩,“没见过来看病人,点一桌火锅还是特辣的人。”
陆悍骁埋头吃得扑哧扑哧,“别冤枉,我对你可是照顾有加,蛋炒饭没放辣椒,你多吃点。”
简晳坐桌边,低头吃着寒酸的蛋炒饭。
陶星来边啃jī爪边说:“姐,我不能陪你太久,十点钟还有戏要拍,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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