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嘲讽道:“叶大人可是大理寺正卿,职掌法宪,难道叶大人审案是只要犯人陈述合情合理便可结案,根本不需要人证物证么?”
楚昀在一侧急切地道:“江大人,这人证物证不是明摆着么?这教旨便是物证,这侍儿久儿便是人证。”
他听了冷笑道:“叶大人,这教旨上应该没有敏君的符印吧?这侍儿是不是敏君授意,大人可没找敏君对质,也无其他人证,全凭这侍儿一张嘴啊。这如果都叫人证物证的话,叶大人这大理寺卿还真是浪得虚名。”
关鸣鸾道:“江大人所言有道理,这久儿既可陷害沈修仪,也可陷害敏君。看来久儿这一环,并非此案关键。我们还需从那几个奸细身上入手,严刑拷打,看她们究竟和何人勾结?”
楚昀急了,问道:“那依着关大人的意思,这久儿传宫中教旨的事,便不问了?”
叶衡道:“此案尚未审结,等全部审清,或者这教旨一事也就有眉目了,那时再上奏陛下也不迟。”
侍御史白洁沉吟不语,半晌道:“宫中教旨干涉官员任命,这是何等大事,理应严谴,叶大人和关大人,居然畏惧敏君和沈修仪的权势置而不问,这把我朝陛下和皇后放在何处,把我朝国法宫规放在何处?在下却没有两位这么胆小,两位大人且慢慢审奸细,在下回去给陛下写奏折了,定要将敏君和沈修仪一同参了。”
白洁说完,一掸袖子,义正辞严地走了。他很是吃惊,再看堂上,叶衡和关鸣鸾似乎也没有想到,两个都有些目瞪口呆。
他见叶衡派人将久儿拘押,暗道自己没有圣旨,不宜继续旁听,便也起身离去。心里惦记着宁家的情形,他索性去了趟兵部,徐淳果然还在兵部衙门里,没有下值,见了他便有些惊讶,问道:“陛下说澄之这两日要休息,怎得这个点过来了?”
他叹了口气道:“我想知道玄武那边有确切消息吗?宁丞相究竟是怎么死的?”
徐淳道:“今日下午送来的边境密报,你看下。”说着便去了机密房给他拿了密报和玄武的廷寄驿报出来,他仔细看过了,又交还给徐淳,徐淳方道:“从我们得到的奏报和几方消息看,玄武宁丞相是在初四日去世的,去世前在家中设宴招待了高敞,后来书房中只剩下宁丞相和高敞,有服侍的人说听见了房中争论得厉害,没多久高敞便喊人召太医,几个太医都过去了,初四晚上宁丞相仍是去世了,玄武官方也说宁丞相是暴病身亡。高敞也为宁丞相辍朝五日,看来应非高敞所杀。既非高敞所杀,宁家多半就能平安无事。只是有一件事,让人费解。”
他听了问道:“何事费解?”
徐淳道:“今日得到的飞鸽传书说昨日下午高敞亲临宁家祭奠,当场赐死了宁丞相的两个侍夫,令其为宁丞相殉葬。玄武现在还流行殉葬么?”
他点头道:“还挺流行的,不过多是由家主出面,像高敞这般亲自赐死大臣侍夫让其殉葬的,倒不多见。这也罢了,玄武那边没有兵马调动的消息?”
徐淳道:“没有,咱们的边防严密布控呢,想来高敞便有心进犯,一时间也找不到缺口。”
他听了皱眉道:“那也不得不防啊,我总觉得战争就在顷刻了。”
徐淳道:“澄之不要太忧虑了,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
他叹气道:“回宫也休息不了,我得写折子参那个白洁。”当下把刚才自己去大理寺所见所闻说与徐淳听。
徐淳听了沉思半晌道:“这个白洁之前最是党附髙芷和郑尚书,敏君是高大人的表侄,这白洁之前从来不弹劾敏君的,如今却要连敏君带沈修仪一起参,这是唱的哪一出呢?只是因为高大人失势她就要换个人投靠了?可她这么做能讨好谁呢?皇后?还是文卿?总不会是英君吧?”
他听了忍不住皱眉道:“阿淳你也被带到沟里了啊,这白洁参敏君就一定是为了讨好后宫的谁吗?她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撇清什么?比如撇清和高大人的关系?”
徐淳道:“撇清和高大人的关系有什么用,之前都知道她党附高大人,她现在撇清就没人知道了吗?再说高大人也就是失势而已,又不是犯了什么株连九族的罪,需要撇清么?”徐淳说到这里便看着低声他道:“莫非高大人是内应?”
他也大为吃惊,但这个猜测却并非全无可能,正在想要不要去禀告明帝。便见兵部小吏急匆匆来见徐淳道:“宫里来人传大人紧急入宫。”徐淳道:“多半是急事,澄之一起过去吧?”
他横竖是要回宫的,便与徐淳一同去见明帝。
明帝在睿思殿坐着,见他跟着一起进来,吃惊道:“澄之怎得不在宫里歇着?”他施礼道:“臣侍放心不下外面的事,陛下传徐尚书可是出了什么事?”明帝怜惜地看了他一眼,便对徐淳言道:“阿淳,立即带兵马搜查京城和近郊,安远侯失踪了。”
第109章 赵潇
他听了明帝此言,甚是吃惊,安远侯赵素秋可是一名身手与董平南、关荷比肩的武将啊,她怎么会失踪呢?刚要开口询问,便听徐淳抢先问道:“陛下怎知安远侯失踪了?”
明帝道:“刚才赵家次女赵湘递牌子求见朕,言道她母亲自端午节出去喝酒,至今未归,她和安远侯正夫都担心安远侯遇到了歹人,来求朕查找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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