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处人马派出去,一时间都没有回音,周衍过来请示道:“天不早了,陛下要不先回寝殿歇息吧?”
明帝摇头道:“朕现在不困,只在这里等着,等有个眉目了再说。”转头看看他,温和地声道:“澄之先回丽云殿休息吧?”他当然不肯,柔声道:“柳相都还在呢,微臣也要陪陛下等消息。”
明帝便没再反对,只道:“坐椅子上等着。”他自然领命,和柳笙一起谢了坐。
柳笙道:“赵潇若是说动了安远侯,那她们三个会不会直奔安北关而去,让安北关赵亦秋一起投靠玄武啊,若是那样,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
明帝皱眉道:“朕昨个才让礼部那个罗幻蝶带着加封恩旨去了安北关,难不成就正好比赵潇她们晚了一步吗?”
柳笙道:“此事不得不防啊。”
他插话道:“安北关下面便是坚州大营,有董侯的大军在,赵将军想要开关投敌,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明帝看着柳笙道:“除了安北关,还有别的关口吗?”
柳笙惊呼一声,明帝似是也反应了过来,君臣二人齐声道:“栖凤关!”
他一愣,问道:“栖凤关怎么啦?”
柳笙道:“栖凤关守将是方楼,这个方楼的正夫是赵家的赵玉润公子,若是赵潇和安远侯无法说动赵亦秋,那她们很可能去找方楼。”
他想了一想道:“栖凤关那个地方臣以前去过,山高关险,若是从那里出去,要翻越一座雪山,雪山下面又是片沼泽地,从那片沼泽地过去,一路都是山,离凰朝最近的山便是勒马崖,过了勒马崖再走两道山,才是玄武的望仙关,若是她们从栖凤关投玄武要比从安北关好很多,安北关直接与玄武的镇南关相连,道路也不怎么险峻,一旦守将投敌,那安北关瞬间就会失守。可是望仙关的守将要想带兵进入栖凤关却没那么容易。”他当初就是从栖凤关进入凰朝的,路径大致还记得。
明帝听了便道:“这么着,朕这就让人去给董侯传旨,让他调一万兵马去栖凤关下瞭望。其余人马还在坚州守候。”说着便要拟旨,他忙站起来服侍,见桌案上有研好的墨汁,便小心将空白圣旨给明帝打开展平,明帝挥笔书旨,他便退到一旁候着。
圣旨写好后,明帝传人连夜把圣旨送往坚州大营。他见柳笙在殿中坐着无聊,便出去喊了宫侍拿点心来宵夜。三个人又等了一阵子,看看子时将要过完了,明帝便开口道:“弦歌回去歇着吧,怕是今晚没消息了。”话音未落,便听周衍报道:“徐大人回来了。”明帝吩咐道:“快宣。”
徐淳却不是一个人进来的,她身后还有刚才去谢家庄的几名侍卫,这几名侍卫又抬了两个人,他一看所抬之人,不由得惊了,一个是髙芷,另一个他不认识,髙芷身上有好几道剑伤,另一个则已经是尸体状态。
徐淳禀报道:“臣接了陛下的口信便赶去了谢家庄,这几名侍卫也刚到庄上,臣与她们一路,找了好大一阵子才找到这谢柳儿家里,他家中空无一人,臣把院子里前后翻遍了,才在马房里找到了高大人和这位沈大人。其他话请高大人给陛下回报吧。”
明帝皱眉道:“高卿,这是怎么回事?安远侯赵素秋哪里去了?你是被何人所伤?”
髙芷声如断丝,哭泣道:“陛下老臣糊涂,安远侯被赵潇那小贼女在水中下药,药昏过去了,赵潇还非要老臣跟她一起去玄武,那高敞杀了老臣的宝贝女儿,老臣如何肯去啊。沈大人说沈氏家族世居绍州,投玄武有何好处?那赵潇见老臣不肯,就出手打伤老臣,见沈大人不肯,她便出手砍死了沈大人,若不是老臣大喊救命,她怕过路的人听见,仓皇逃了,怕是老臣也要死于非命了。她自己与玄武的奸细乘了辆车带着昏迷的安远侯和他那个小郎谢柳儿投玄武去了。老臣躺在地上,三天三夜都滴水未进,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陛下啊。求陛下原谅老臣。”
明帝冷哼一声道:“你之前不与玄武勾结,赵潇便敢怂恿你投敌吗?你把所做的事都坦白了,朕或者饶你性命。”
高芷道:“陛下明鉴,老臣之前是糊涂,可老臣除了参与了年前宫中刺杀一事,别的都没有做过啊,老臣绝对没有把凰朝的信息透漏给玄武,求陛下明鉴。”
明帝冷冷地道:“这个沈芍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两个的太让朕失望了。”
他低声问柳笙道:“沈芍是沈家的什么人啊?”柳笙也低声答道:“沈家族长的孙女,沈修仪的堂姐。”他皱眉,这沈芍死了,沈家多半就可以脱清了,只是赵家如此,敏君怕是有麻烦了。
只见髙芷道:“陛下明鉴啊,老臣和沈家虽然都与那赵潇有往来,可沈家和赵潇都是银钱上的往来,这沈大人此番来京城是奉沈家族长之命来与赵潇算一下之前的旧账,哪知被她约到谢家庄过端午节,席宴上她拖出了昏睡的安远侯,就开始威胁老臣和沈大人,我俩都不肯跟她去,这才遭此惨祸啊,求陛下原谅老臣,原谅沈家。”
明帝冷哼一声道:“你且回家去医伤吧。来人,送髙芷回去,着天武军围了高家。”
髙芷走后,明帝叹了口气,对徐淳道:“马车行了三天半了,追是追不回来了,若是驾车的是玄武快马的话,这会儿已经到边境了,阿淳给吉州守将和饶州守将飞鸽传书吧,要她们无论如何拦下赵潇的马车,救出安远侯,便是拦不住也断不能把栖凤关和坚北关丢了。”徐淳领命去了。柳笙道:“陛下没有派人围赵家,是不打算追究赵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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