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看向那驿丞道:“她所说的惊鸿堡可是真的?那高谌再荒淫,也不能随意掳掠良人做奴侍啊,你们郡守都不管的吗?”
那驿丞一脸不情愿,看样子想要硬抗到底,董云飞正好站在她边上,啪地一下便打了她一个清脆的耳光:“你讲不讲,不讲小爷废了你。”林从见状,刷地一下就把宝剑亮了出来。
那驿丞无奈,只得道:“惊鸿堡中训练的奴侍除了郡王自己享用之外,大部分都送往京城了,郡王又深受我朝陛下赏识,她做事谁人敢说个不字,她原本只是掳掠在街上独自行走的男子,这两年来,已经没有男子敢独自出行了,她便指使手下掳掠随着家人住客栈的男子,来往客商家的男儿被掳掠去的去年一年就有十几个,这馆驿中的过境男子被掳掠去的倒没几个。”
江澄皱眉:“来往客商家的男子被掳掠了,你们郡守就不管吗?”
驿丞道:“我们郡守倒是个清官,可她怎么敢得罪郡王呢?客商们报了官,郡守也无非是给失主几个钱将她们打发走。依下官看,大人您这边走失的只不过是个侍儿,不如也向我们郡守要点赔偿,就此揭过去吧。”
江澄还没说话,安琪已经抢先道:“什么话,侍儿怎么了,侍儿就不是人,侍儿失踪了就不用管了?”
江澄一挥手道:“二位先请在偏房喝茶休息,我待会儿还有话请教。”董雯冲着那校尉周雅一使眼色,周雅便将她俩领下。
赵玉泽道:“澄澄,那郡守多半不会帮我们,贺儿怕是得我们自己去救。”
江澄道:“这奇山郡至少有几千驻军,若是我们出手救人,怕她们会出兵干涉,这惊鸿堡中也不知有无高手。且等向大人回来再说。”
没多大一会儿向锦便和关吟一同回来了,与她二人同行的还有个玄武官员,江澄看那官员四品服色,心下疑惑是奇山郡郡守。
向锦道:“大人,郡守宁大人听说了此事,便与我二人同来见大人。”
江澄向那郡守拱手道:“郡守大人有礼,我凰朝迎亲使团中的随从贺儿在馆驿失踪,驿丞与驿吏皆言系贵国永安郡王派人掳走,此事关系两国邦交,不知郡守大人可愿出面向那高谌要人?”
却听那郡守一声惊呼:“公子,攸儿真没想到此生还能见到公子。”说着便滚下泪来。
江澄一惊,刚才向锦言郡守姓宁,他已疑心那郡守是宁家人,此时细瞧那郡守,果觉十分面善,当下不敢相信道:“你是攸儿?乳父家的攸儿,乳父可还好吗?”
那宁攸道:“自从公子走后,爹爹他时常担心公子,每日里寝食不安,没两年就过世了。老正君看我一个人在府里没照应,就把我要到他那院里伺候采买,后来老正君把我放了良,又赏了个府中大侍给我做夫郎,四年前承蒙大人赏识,提携我出来做官。两年前到了这奇山郡做郡守。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公子,公子这次回来会去看老正君的吧?他老人家一定得高兴坏了。”
江澄感叹道:“没想到乳父已经去世了,终究是我对不住他。回家看望老人那是后话了,眼下我这随从的事究竟怎么办?攸儿出面帮我要回来如何?”
宁攸面有难色:“公子吩咐攸儿怎敢不从?只是这郡王做事一向跋扈,我初来奇山时就碰到了这样两三起案子,我当时尚不知深浅,派衙役拿了公文去找惊鸿堡要人,可没有一次成功要到人的。最后那次我自己出面去要,那高谌知道了,不仅不出来跟我交涉,反派了家奴把那被掠男子捆绑了扔在门前,当着我的面凌虐致死。我回来后气不过写表章参那高谌,反被她在皇上面前倒打一耙,道我妨碍她为主上训练奴侍,有大不敬之心,要将我革职问罪。幸亏我出身宁府,才只被罚了一年俸禄。公子,那高谌蛮横又跋扈,她绝不会相信公子肯为一个侍儿影响两国邦交,多半是不肯放人的。”
董雯此时将江澄拉到僻静处道:“澄澄,我们并没有证据说贺儿一定是被惊鸿堡带走的,若让宁郡守向惊鸿堡要人,她若承认了还好,若是不承认,我们肯定要去救人,她一急将贺儿杀人灭口,反而显得我们无理,若真引得两国就此交兵,也是其衅在我,只怕并非陛下乐见。不如我们自己去救人,救出人来,就不怕她高谌倒打一耙了。”
江澄想一想也觉有道理,当下复回到厅中向宁攸道:“既然攸儿为难,就请回府约束兵丁,今日不管听到任何动静,不管何人来府中求救,都请按兵不动,不知攸儿可能做到?”
宁攸道:“攸儿惭愧,帮不了公子,但也绝不会协助他人与公子作对,那惊鸿堡中养着不少高手做护院,公子千万小心。”
江澄点头,复问道:“攸儿可进入过那惊鸿堡?”
宁攸道:“这个却是从来没有,虽然前任郡守是惊鸿堡的常客,但我一到奇山就和高谌有了龃龉,她就从未邀请过我。我只知道那惊鸿堡占地三千亩,院墙极高,听说墙下还有沟壑,四面又都有瞭望哨岗,白天去多半是要吃亏的。”
江澄拱手道:“如此,我们便晚上去,请攸儿这就回府约束兵马。今晚事情成功与否,全在攸儿身上了,千万莫让我失望啊。”
宁攸重重地一点头道:“公子尽管放心。”说着冲向锦等人一抱拳,便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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