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听到这里暗暗担心,怕顾璟年轻,面子上下不来,正欲打叠一席话出来调解劝慰,却见顾璟俊颜微红道:“向大人这话当真是一针见血,不过我却不打算改了,若是澄哥担心对男儿影响不好,不如将两个版本都觅人诵读传唱,看哪个更受欢迎,便用哪个。”
陈语陌不甚在意地笑道:“不过是改动了一个词影响不大的。”
哪知向锦听了道:“顾小公子既同意两个版本同时流传,那么在下不才,斗胆再改一句话吧,请把痛殴虐人狂,改成妻夫比翼翔。”
江澄微微诧异,见向锦双眸闪亮,脸颊发红,竟是难得的认真,他与向锦的交情不深不浅,遇到这等情景,不便搁下她的面子,忙道:“便依向大人,将两个版本都传给京城的歌童们,让大家自由选择吧。”
苏澈道:“难得在此聚会,别争这些个文字的事了,既是宋大人和安小姐明日就要起身,我们大家轮流敬她俩一杯吧。”
向锦却忽然向顾璟躬身施礼道:“向某并非是有意与公子作对,只是担心公子从此后对凰朝女儿心灰意冷,倘或一念之差勘破情关,误了终身,岂不令人心疼?为公子将来计,向某才不顾交浅言深,鲁莽之处,还请公子原谅。”
她态度诚恳,身段柔和,顾璟哪里还好意思生气呢,当下娇笑道:“向大人多虑了,顾璟岂是那等小心眼的人,请继续入席吧。”
酒酣之时,江澄忍不住问顾璟道:“小璟你既已摆脱了高家的婚事,可有想过继续去朝中任职啊?听高莹的意思,陛下当日对你极为赏识的。”
顾璟放下筷子道:“小弟之意,必是要再做官的,只是小弟当日是辞了职的,若想再做官,怕是只有朝廷下旨征召,况且母亲的为人小弟是知道的,若是小弟继续在京城,她必然还要操心小弟的婚事,那真是一刻也不得清静了。而今小弟想去从军。听说澄哥你们招收的男子一年之内不得嫁人,小弟至少可以过上一年清静日子,倘或一年半载就遇到战事,斩将搴旗建功立业也酬了今生志愿。”
苏澈不赞同地摇头:“小璟,这我可不赞同啊,你又不是从小练武功的,直接去从军,碰不到战事,也就罢了,无非是被拘管一年,万一像语陌说的真的在一年内就起了战争,战场上可是刀枪无眼,随时都可能出意外的,这可不成。”
顾璟道:“澈哥,你这话说的,英君所招的这一百多人,难不成都是练过的?京城里自幼习武的男儿有几个?既然别人去得,我也就去得,再说了,这不是战争还没起么?让英君加紧训练我们就是了。”
江澄也有些犹豫了,道:“训练得再好,战场上依旧可能有危险啊。小璟啊,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直接回朝做官?不用你家明昭仪帮你说情,我自写折子荐了你。”
顾璟坚决地道:“澄哥怎得你也说这话,既然要投笔从戎,自然明白有可能马革裹尸,可是就算马革裹尸又怎样?男儿家就不能像女儿那样在战场上大显身手了么?真怕刀枪无眼的话,澄哥你倒是安排人打造适应男儿身材的不那么沉重的铠甲啊。总之,澈哥澄哥你俩就不用劝我了,我盼着到战场上,痛殴虐人狂呢。”
江澄鼓励一笑:“那就预祝小璟,归来挂侯印,天子宴华堂了。”
向锦非常凑趣地举杯道:“我们大家公祝顾公子一杯,祝公子所向披靡,凯旋封侯!”
陈语陌和宋海春、安琪一起举杯跟着祝福:“祝公子所向披靡,凯旋封侯!”
酒宴结束,江澄想着新年中愣是没有去看宁满,便决定去一趟宁满处,看了看贺儿道:“你是怎么说,陪安小姐逛街去,还是跟我一起去宁公子那里?”
贺儿道:“我得给主子驾车呢,岂能自己随意逛去?”
江澄一笑道:“这个也不妨,你只管跟安小姐去玩,我这边让酒家派个车夫给我驾车就是了。”
安琪听见了,便冲江澄感激地一抱拳。江澄笑着嘱咐道:“别欺负我们贺儿,到日暮就把他送回车马宅,不然我是不依的。”安琪笑笑,携贺儿潇洒而去。
顾璟道:“京城酒肆,多有我家本钱,我这就去一两处,将那首诗觅人传唱,务必要在几日内,传遍京城。”
江澄点头道:“你只管去,从军的事我回头跟英君说一下,让他格外照顾你。”
向锦边将一张字纸叠好放进自己的衣袖中边道:“我刚刚将顾公子的诗歌抄了三份,一份我自己带去,回去后再接着抄写散发,明日就可散满朝堂。余下的两份却给谁?”
江澄道:“有劳宋大人带一份去梓州一带散发,我回头就禀明圣上,派人去梓州成州一带招人。另一份就给阿澈吧,所有户部的店铺、工部的作坊,都可以传抄。尤其是有从玄武投奔来的男儿的店铺,定要传播到。”
到了宁满处,下车敲门,开门的小童他却不认得,不由得一惊,忙问道:“请问这是宁公子的住处吗?”
小童道:“正是,公子请进。”
江澄让驾车的酒店小厮在外面等候,自己抬腿进入,只见当初从宁家陪着过来的一个侍儿迎面走出来,道:“宁主子好,奴家请宁主子安。”
他问道:“这个小童是哪里来的?”
那侍儿道:“是董小姐送给公子的门童,除了这个外,董小姐还送了个马童给公子,宁主子里面请,董小姐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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