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不动声色地问道:“董小姐经常过来吗?”
那侍儿一脸欣悦地道:“董小姐人可好了,天天过来陪公子解闷,有时候从咱们这去当值,有时候回府里转一圈就过来了。”
江澄眉头一皱,迈步而入,见那侍儿直接将他往后堂领,他心中越发不悦,沉着脸进入后堂,小侍通报了后,他便直接抬腿而进。
只见房中宁满正在刺绣,董雯坐在他身边,见他进来两人都立起身打招呼:“哥哥怎得这个点过来?快请坐。”
他上下看了眼两人,见两个衣衫都很整齐,方才觉得心中的郁气消了好些,微笑道:“新年里说过来看弟弟,接连忙了几日公事,愣是没过来,今儿事情不多,过来看看弟弟缺什么不缺。”
宁满笑得天真烂漫,道:“哥哥放心,弟弟这什么都不缺,雯姐姐天天过来,有什么不凑手的,她就直接给我安排了,哥哥不用担心我。”
他看向董雯道:“董小姐如此用心,在下感激不尽。我有些私房话要跟我弟弟讲,劳董小姐大驾,去前头坐着喝茶如何?”
董雯忙道:“澄哥难得过来一趟,我去前面候着了,待会儿再进来。”说着还不忘冲宁满飞一个安抚的眼神。
江澄待董雯出去了,方问宁满道:“董小姐待弟弟还好么?”
宁满极为开心地点头道:“很好很好的,知道我一个人住着孤单,就每天都过来陪我,除夕和正旦都有来哦,每次来都给我带各种小礼物,还送给我两个小童儿,初二初三初四连着带我逛了三天街,还带我去游了两处有趣的园子。哥哥,我原本觉得自己背井离乡的,除了哥哥再无亲人的,真真可怜,而今觉得自己好幸运,多亏祖父当机立断,像雯姐姐这样的人在玄武是万难遇到的。”
江澄听得也微笑起来道:“阿雯为人的确不错,不过送礼物啊陪你玩啊这都是感情要好的小儿女常做的事,有没有别的值得说的?”
宁满羞涩点头道:“当然还有别的,我住到这里的第二日,她就派人把钥匙送过来了,说凰朝不时兴这个的。这般体贴的人,在玄武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呢。”
他也笑道:“阿雯待你好,是她的情谊,你以后也要真心待她。你且坐着,我去前头跟她谈谈。”
他见宁满说来说去,都没有提到董雯何时迎娶,心下不由得烦恼,却不能在宁满处流露出来,当下迈步往前厅,一进门便见董雯负手而立,看了他的神色,玩笑道:“澄哥今儿是来问罪的?”
他轻轻摇头道:“阿雯帮我照顾满儿,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敢有意见?”
董雯压根不信道:“澄哥你这话说给别人也就罢了,我可不是才认识你的,你到底在生气什么呢?”
他微笑道:“阿雯既然这么说,我也不绕弯子,宁家有了难处,把孩子托付给我,我是宁家什么人,想来小满早就告诉阿雯了。阿雯你设身处地为我想想,哪有做人家长兄的,不忧心弟弟的婚事的?”他本来想说得更激烈些,但话到嘴边,便咽了回去,毕竟董雯是多年的朋友,而今又待宁满甚好,又是祖父给宁满选定的妻主,将来宁满还得在她手里过日子呢。
董雯听了便道:“澄哥这意思我懂了,澄哥必是见我来得勤,怕我不肯及时娶回去,澄哥放心,满儿既由宁家祖父许给我了,好女儿一诺千金,我必定会娶的。”
他无奈扶额道:“我自然不担心你不娶,只是担心万一坊间有什么议论,满儿就做不了正夫了。宁家的孩子哪里会赔小心过日子,满儿又是个最没心机的,你让他每天小心翼翼地在府中伺候正夫,与侍儿们争竞,他怎么过得?”
董雯听了道:“澄哥这意思,必得是正夫的位置才行?”
他叹气道:“坦白说,阿雯若是心中有别的人选,或是董侯不肯,我也没办法,宁家在玄武势力再大,在凰朝却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别说比不上几大世家,便是一般的官宦人家都不如,董侯看不上,也是情理之中。而况宁家祖父已许了婚,满儿他今生今世只能是董家的人了,是正是侧,他都得嫁,我只是,只是觉得满儿可怜罢了。”
董雯听了,负手走来走去,走了两圈,停了下来,道:“澄哥当年也是与我母亲共事过的,应知道我母亲不是那种攀龙附凤嫌贫爱富的人。满儿的事我已经向母亲讲过了,母亲只是道我眼下尚无成就,虽说蒙圣上天恩浩荡,让我做个骁卫将军,但终究没有在战场上建功扬名,就这般娶了满儿,怕委屈了满儿。我则是觉得横竖早晚要婚的,都说男儿家婚后要操持家事,不得清闲,不如多过几日轻松日子,是以这些日子有空了就来。”
他松了口气道:“这么说是我错怪阿雯了,抱歉,抱歉,阿雯莫恼,实在是关心则乱。”
董雯道:“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是我考虑不周了,这么着,我回去便求母亲,让她老人家在出发赴军营之前,请媒人上门来定亲。等母亲下次回京,就可以娶亲了。”
他敏锐地问道:“如此甚好,董侯要去哪里的军营呢?”
董雯道:“初三那日母亲和林伯伯去武英殿赴宴,陛下说让母亲过了灯节去坚州大营驻守兼练兵。”
他想了想问道:“坚州大营是不是在安北关下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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