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情似情_李李翔【完结+番外】(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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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越终于说话了:“很谢谢你今天说的话,但是这并不表示我感谢你。”男人的胸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可以容忍qíng敌的放肆。

  夏原冷冷说:“我演讲似的说了这么多话,口gān舌燥,用的着你感谢?还不如回去喝酒呢。”小区里有孩子在放烟花,“冲天pào”嗤的一声窜上高空,噼里啪啦炸开来,五颜六色的光如黑夜里盛放的花,一点一点落在地上,慢慢的都凋零了,周围又是浓浓的冷寂和黑暗,连仅有的一点烟尘也在风中消散了。

  有些东西就像烟火,□luǒ地怒放,□luǒ地寂寞,□luǒ地伤怀。

  他没有说再见这样的话,不屑地看了钟越一眼,甩上车门走了。回到家里,母亲责怪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敷衍说有事,随便吃了点东西,和大院里的十来个小孩嘻嘻哈哈点起爆竹,放起烟花来,漫天漫地的烟尘,耳中是连绵不绝的爆炸声,眼前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的火光,到处充斥着浓浓的硫磺硝石的味道。他比所有孩子都玩得疯,放完了烟火,吆喝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躲在车库里赌博,输了的人就打架。新的一年,就应该热热闹闹地过。

  钟越转身上楼,怕她等急了,恨不得电梯立马就到了,猛地推开门,客厅没人,他心一紧,冲到卧室,也没有,浑身冷汗都出来了,直到在洗手间看见她站在洗手台前,低着头不知道gān什么,才狠狠吁了一口气。

  “gān什么呢?怎么在这儿?”走过去一瞧,见她左手食指汩汩流着血,放在热水底下冲呢,忙问怎么了,一手压着她食指,一手拉她出来。她摇头,“没事儿,切ròu切到手了,就擦破了皮,没什么大碍。”

  他皱眉,“没事儿也要上药。”放在嘴里吮gān净残血,找出药粉,纱布,胶带,用酒jīng消了毒,给她洒上云南白药。她问:“夏原车子没事儿吧,怎么去了这么久?”他顿了顿才说:“打火线有点不好用,现在没事了。”她不懂这些,只问:“那他回家去了,是吗?”他默默点头,“应该是吧——还有心思管别人,你看你,切菜怎么会切到手,就不会小心点!”

  她像小孩子做错事一样,低着头,头发全垂在胸前,好半晌才说:“我一直在想,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因为雪下得大,飞机都停飞了吗?”看见他,着实兴奋,一时静不下来,心不在焉剁ròu馅儿,一个不注意就切到手了。

  他用剪刀剪了块胶带,小心翼翼缠上,“广州昨天晚上就在下雪,一直到早上还没停,因为那里一年到头难得下雪,又是南方,多雨cháo湿,地上全结了冰。公路都封了,据说还有些地方都断水断电,整个城市被突如其来的大雪搅乱了阵脚,人心惶惶的,机场还封闭了一段时间。我估摸着是走不了,恰好认识一个在军队任职的朋友,他因为军务,乘军用飞机来北京办事。所以我就搭他的专机一块回来了,途中他还落了一趟上海,办了点急事,所以回来的有些晚。”

  她点头,“怪不得我一直打你电话都打不通呢。”钟越想起来,问:“你手机呢,又被人偷了?”他都打了她一晚上电话,一直关机,估摸着是被偷了,她回来后,都换了三个手机了。

  她忙说没有啊,从包里翻出来,“奇怪,怎么没电了,我明明记得还有电的。”按住红色的键,一个劲儿地开机,屏幕始终一片漆黑。他忙说:“没丢就好,去充电吧,我来做饭,想吃什么?”这时候做饭,也不知道是晚饭还是夜宵。

  她想了想,说:“医生说我生病了,要吃清淡一点的东西,不让吃油腻的。”他走过来摸了摸她额头,“好点了没?那咱们依这里的风俗吃饺子吧,馅儿里少放一点ròu,多放点白菜,不要紧的。”她点点头,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因为有现成的速冻饺子,下水就煮好了。俩人吃了一大盘饺子,窝在沙发上看chūn节联欢晚会。钟越拥她在怀里,手指缠上她发丝,无意识把玩,问:“想过去什么地方玩吗?”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忙说:“有啊,本来想让你带我去滑雪的,可是你没空——”他便说:“你病还没好,别往冷的地方去,咱们去暖和一点的地方,怎么样?”

  第七十五章蜜月如初

  她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坐起来问:“咱们这是要出门旅游吗?”他笑着点头,问她想去什么地方。她兴奋起来,忽然又说:“你不上班啦?”有些不敢置信,怀疑地看着他,他这么忙,怎么有空出去度假呢。他含笑点头,“不上了,咱们出去度蜜月好不好?”

  “真的?”她还在怀疑,见他郑重地点头,忙跳起来,响亮地亲了他一下,手舞足蹈开始计划去哪,一团高兴,跟孩子似的。钟越想着她习惯了国外的生活,提议去夏威夷,明媚的阳光,温暖的海滩正适合她养病。她摇头说夏威夷不好,净是内衣秀。他便说那去欧洲吧,意大利或法国都很好。

  她还是摇头,“gān嘛非得去国外啊,满眼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佬,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听人家说云南chūn节的时候可好玩了,有各种各样的风俗节目,穿着民族服装,载歌载舞款待外来游客,又有趣又近,我们去云南吧。”他想着云南四季如chūn,不冷不热,对她身体确实好,于是点头同意了。

  她忙着上网查询有什么有意思的去处,到处看帖看介绍。钟越打电话订飞机票,又给孟十电话,告诉他自己要休一个月的假。

  孟十正陪老婆逗刚出世的闺女呢,初为人父,满脸喜色,听了后吃惊地说:“钟越同志,我没听错吧?你要休一个月的假?”待听见他肯定的回答,连忙叫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一个月的时间,你什么事儿都不gān,光在家陪老婆?”

  钟越纠正他,“不是在家,而是去度蜜月。”孟十听了,简直快气晕了,“度什么蜜月啊,你们蜜月期早过了!你倒好,拍拍屁股就走了,公司怎么办,合同怎么办,新开发的游戏软件怎么办?你就这么撂下不管了?”

  他无动于衷,悠悠说:“放心,不是还有你嘛,倒不了;就算倒了,咱们重头再来,东山再起就是了。反正还年轻,怕什么!”

  孟十见他连公司倒了的话都说出来了,这回估计是铁了心,死都拉不回来了,不由得说:“我说你大过年的到底受什么刺激了?还是何如初闹着要和你离婚?”见他逍遥去了,留下自己做牛做马,嘴巴也跟着毒起来。

  “你才离婚呢!大过年的,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不积yīn德好歹积点口德吧你!”钟越难得开口骂人,实在是被他怄急了。

  “啧啧啧——恼羞成怒了,难道被我说中了?你要休假,我不拦着你,但是一个月,这也太过分了吧?你走了,负责的部分全部丢下,就是让人接手一时半会儿也接不上来啊,你说你叫我怎么活?把何如初叫来,我给她做做思想工作。怂恿老公怠工,这世界还有天理吗——”知道他因为连日来的奔波,愧疚了,想陪老婆,gān脆从何如初下手。

  钟越不理他,“我已经订好飞机票了,明天就走。若真有什么不懂的,打我电话好了。仔细想想,从跟着你开始,也快六年了,天天走马灯似的忙碌,时间过的真快,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休息啦。”更重要的是,他和妻子认识以来,都过十年了,他还从没有放下一切,一心一意陪过她。

  今天晚上夏原的那番话,可谓醍醐灌顶,当头棒喝,给了他重重一击。有些东西再重要,也重要不过她。没有她,再多的功名利禄又有什么用!幸福并不需要多少金钱权势的外衣,一个简单的拥抱已经足够。

  何如初出来,还在问:“咱们明天就去云南吗?”他点头,“怎么,又不想去了?”她忙摇头,“不是不是,老觉得跟做梦似的,不像是真的,生怕一觉醒来,你又照常上班去了——”她总觉得自己还没醒。

  他心生内疚,亲了亲她头发,“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好不好?”她窝在他怀里,点头,“恩,说好了哦,不许反悔啊。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终于可以出去玩了,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她期待了很久很久,见他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敢说出门旅游的话,真可谓是意外之喜,再也想不到的好事。

  钟越见她兴奋的一晚上叽叽喳喳,蹦蹦跳跳,从头到尾就没停过,跟着微笑起来。若是平时,肯定要说她不得安宁,不像样子,这次任她高谈阔论,净说些稀奇古怪、不着边际的话,也不纠正她,耐心听着,时不时符合两句。最后还是他说:“好了,好了,你听外面,钟声已经敲过十二下了,咱们明天要早起赶飞机,还是早点睡好不好?”

  她乖乖点头,躺下来闭着眼睛,心满意足说:“钟越,我真想天天过年。”那他就能天天陪在她身边了。他搂着她睡下,“这么大了,还说孩子气的话,赶快睡吧。”亲了亲她头发,凉丝丝的,有心醉的馨香。

  正月初一一大早,两人随便收拾了点随身物品,来到首都机场。候机的大半个小时,钟越不断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全部是请示他工作内容的,事无大小,什么问题都有,没一分钟清净,搞得一向冷淡客气的他冲秘书发火:“我要部门经理gān什么的?让他们自行解决!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可怜的秘书战战兢兢说:“是孟总说有什么事就打电话问您——”

  他抚了抚额头,暗暗叹气,孟十就这么嫉妒他放一个月的假?耍这种手段他也不会回去啊!沉声说:“你去跟孟总说,就说我说了,大家如果有什么事,就找孟总商量。我要上飞机了,没什么大事不要轻易打电话来。”说完就关机了。倒是何如初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问:“公司真没事吗?”他没好气说:“放心,没事,倒不了。”

  广州,长沙,成都等地因为大雪jiāo通不便,不过飞昆明的航班却丝毫没受影响。雪后初晴,红妆素裹,分外妖娆。从高空往下看,满目洁白,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何如初摇着他手臂说:“你看你看,阳光照在大朵大朵白云上面,金光灿烂的,镶了花边似的,真漂亮。”

  他点头,新的一年,真是美丽的开始。

  一到云南,第一感觉就是舒服,满眼绿色,各种各样亚热带植物,纵然是冬天,依然经霜不凋,翠绿挺拔。随便一处,便是植物公园,却比公园更热闹更富有生气,街头的人群来回穿梭,是这丛绿色里最好的点缀。阳光温暖柔和,照在身上,像喝了一碗热汤,细细森森出了一头汗,通体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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