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兄母亲出身虽低,可也占了四妃之一的贤妃之位,素来也颇得父皇恩宠。诚王占个“长”字,先皇后无所出,目前中宫无主,这时候身为长子的诚王,自然是有争储的资本的。
若他真如夺嫡之意,又何故事事小心百般处心积虑夺个“贤王”的名号呢?
赵王起初只是单纯信妻子的话,可这两年下来,他倒是自己心中也真正有这样的想法了。
“小的时候,大哥就对小弟颇多照顾。这些情意,小弟都记在心中。”赵王态度诚恳。
诚王道:“你性子鲁莽了些,常常别人一激你,你就入了别人的圈套……若是为兄不帮衬你,你岂不是要中更多的计?”诚王虽则没有明说,但其实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
从小到大,最喜欢利用赵王的,便就是忠王。
此番忠王办错了事儿,得罪父皇,由亲王贬黜为郡王,算是失宠了。但诚王看得出来,忠王虽则失宠,但父皇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也就是说,日后他还是有东风再起的时候。
所以,他想趁这个机会,借着打压忠王的好时机,拉拢赵王。
忠王这回处心积虑百般针对霍家,其实就是变相的与赵王为敌。这一局是赵王胜了,而霍家又无端出了位皇室女,日后,想必霍家是更得圣恩。
不管这赵王日后又无夺嫡之意,但至少,目前是个结交私情的好机会。
诚王行事,素来不会冒进。说话行事,一般都是点到为止。
正当赵王以为他要继续说忠王坏话的时候,诚王却及时打住了,只安抚赵王说:“四弟快回去吧,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去,想来弟妹在家也等得着急了吧?”
只这一句,倒是叫赵王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赵王抱手道:“多谢诚王兄。”
宫城门口告辞,各自上了马车,之后各自往各自的家去。赵王心心念念挂着家中妻子,所以,吩咐车夫将车赶得快点,他想将这个好消息立即告诉妻子,免得她在家担心。
幸姑着急,早早便候在王府门口等着了。远远瞧见有马车来,幸姑立即迎了过去。
赵王跳下马车来,解了身上的披风披在妻子身上,小声抱怨说:“天气严寒,你何故出来等?万一冻生病了怎么办。”
幸姑不在意这些,只问:“怎么样?父皇说什么了吗?”
赵王揽着人:“你别着急,是好事儿。走吧,回屋再说。”
“殿下是说,三嫂是父皇的女儿?”回屋后,赵王把方才勤政殿内的事情一一说给幸姑听,幸姑就惊了。
赵王此刻心情不错,笑着问:“这下你可放心了?”
幸姑自然放心了,只高兴的道:“这下好了,这下可好了。这样一来,这些日子来的霍家的困扰跟危机,就全没了。”她彻底松了心头的那口气,拍着胸脯,“阿弥陀佛,没事就好。”
赵王笑着道:“你人不在,没有看到,老二这回真是算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赵王对忠王不爽已久,这回见他出丑,自然是幸灾乐祸的,“哼,自以为是的家伙,他还以为他自己多了不得呢。想搞霍家?他还没那个脑子跟手腕。”
幸姑:“那……父皇怎么处置忠王的?”
赵王道:“将其贬为二等郡王,罚面壁思过。依我说,父皇还是给他留了余地的,没想真罚他。若是真想处置了他,直接打发他离开京城去自己的封地就是,何必还留着人在京城。”
幸姑:“父皇,自然是有父皇的顾虑的。若是真罚了他离开京城,再想他回来,就难了。何况,惠妃还算得宠,陛下总也得顾及几分惠妃的面子。”
赵王又说:“今儿诚王兄倒是有意与我交好,他话虽说得不明显,但言语间挑拨我与忠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说得对,诚王兄,想来才是那个最为深藏不露的人。他平素不怎么得父皇恩宠,比不得忠王齐王二位皇兄……如今忠王惹父皇老人家不高兴了,想来这段日子,他会想尽一切法子让父皇重视他,看到他的存在。”
幸姑道:“那殿下怎么说的?”
赵王颇为自豪的模样:“本王自然是记得王妃的话,对他敬而远之,面上客气,心中疏远。”又啧啧叹,眯眼望着幸姑,“还是你厉害,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诚王兄。从小到大,诚王兄是最不好争抢的一个,从前逢年过节,但凡东宫得了什么赏赐,诚王兄都是主动提出让弟弟们先选。”
“他平时也是老实做事,勤恳本分得很。倒是没想到,这般忠厚之人,竟也玩心机手段。”
幸姑:“除了殿下不慕名利,身在皇家,又有几个不爱权势的?不过,各人有各人的追求,也不能说谁好谁不好。只希望,不管做什么选择,日后不后悔就好。”
其实诚王这事儿,幸姑自然没那么厉害,早早便看穿了善于伪装的诚王。是当年有一回她们姑嫂几个窝在一起偶然议起几位王爷来,三嫂对她们说的这些。
虽则三嫂只是只言片语,但幸姑当时却莫名觉得嫂子说得在情在理,便记在了心中。
当然,姑嫂们之间说的这些话,幸姑自然不会告诉自己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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